但希德依旧微笑。“说起来,”他的声音还是很轻,“你还没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会缺席我的毕业典礼?”
“我……”托尼张口结舌。他怎么一不小心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都过去这么久了,”希德道,“说吧,我相信我能接受任何理由。”
托尼感觉到一阵久违的心虚袭击了他。“我……”他迟疑,几秒后下定了决心,“我那天其实来了。”
“……可我没看见你?”希德站住了。关于托尼的缺席,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从托尼自己说的喝醉了到托尼其实在和某个女人鬼混;但他从来不知道,托尼竟然来了又走了!
一提到这个,托尼顿时变得悻悻然。“你当然没看到我,”他说,略带讽刺,“你那时正被一群人包围着呢!”
希德皱眉。他可不觉得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托尼向来喜欢出风头,怎么可能错过在一大群人面前表现的机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向前两步,拖住一直往前走的托尼,要求解释,“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托尼不得不站住。“我一点也不想回忆当时的情形了。”他粗声道。
希德一看就知道托尼不高兴,但他实在想不起来,他当时到底说了什么、又或者是做了什么,以至于让托尼来了以后转身就走。
他这种迷茫的神色,托尼都看在眼里,那股不高兴不由得少了些。“要我提醒你吗?”他说,仍然有些气哄哄,“毕业时大家都爱做什么?”
希德眨眼。无论是中学还是大学,他都是学校里有名的冰山男,他不爱搭理别人、别人从不敢惹他的那种。“你得体谅我,”他思索着说,“我真不知道他们爱做什么。”他只知道他自己一直在悄悄关注托尼的一言一行!
这种陈述货真价实,托尼只觉得自己一股气都撒在了棉花上,顺带他刚才着意自己外貌的举动也打了水漂。敢情希德比他想象得还木!或者也许不是木,是根本不在意、所以一点都记不得了!天啊,那他到底在介意什么?
“没什么!”托尼悻悻然道。在今天之前,他从没发现自己竟然是个醋缸!
但希德对这回答很不满意。他用力抓着托尼的手,不让对方离开。“话说一半,可不是斯塔克该有的风格。”
托尼气恼地瞪着希德。他也意识到今天不可能依旧保守那个秘密,只得嚷道:“那时有一堆女孩子在对你表白!你手里的花都拿不下了,然后你就这么忘了?”
希德愣住。照着这种描述,他终于在记忆角落里翻出了这么一幕。“我那时根本什么都没听进去,”他诚实道,“不管是校长说的,还是她们说的。我只知道,你没来,我很失望。”
对这种不是甜言蜜语、但胜似甜言蜜语的发言,托尼毫无办法。“我就知道……”他用气声道,几乎成了呻吟,简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所以早就说没什么了……”反衬他想太多又小气,很难看好吗?
但希德可不这么觉得。“你早该告诉我你介意,”他这么说,眼睛里闪着光,“那我们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了。”
要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合时宜,托尼简直想堵住希德的嘴——当然,用他自己的嘴。但最后,他只能假装生气:“还不快点走?现在轮到我提醒你,我们这次是来做什么的吗?”
话里的逞强显而易见,希德再次微笑起来。不过他很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所以老实放开托尼,两人继续朝前走去。
等到c,ao场时,典礼已经进行到了一半。看到台上发言的人是彼得,他们谁都不意外。
“彼得显然继承了他父母的优秀头脑。”托尼这么说,他难得夸一次人。
“没错。”希德赞同。但还没等到说下一句,他就发现有人朝他们走过来——
是哈里。他今天依旧穿着西装,但脸上愉悦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符合十八岁这个实际年龄。
“你果然来了。”他穿过重重人群后对希德这么说,语气难得轻快。
“我以为我那么说,就是一种承诺。”希德回答。“恭喜。”
“高中毕业和大学录取加起来只有一个词,你也太偷懒了。”哈里抱怨,但语气实际上是揶揄。“你们俩一起来,”他看了看托尼,“是来看彼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