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耶和华。
他手握着巨摆,看着我,温柔的微笑,他说,你看,路西斐尔,这就像命运。
拿着钟摆的巨人在不断变幻,他变成雷诺,变成耶稣,甚至变成了伊撒尔。
然后,所有人都不见了,只剩下那个钟摆孤单的挺立在地平线,银色的钟摆沿着既定的轨道,划着寂寞而永恒的光弧,仿佛是命运的轨迹。你能够沿着它无限的走下去,却永远找不到终点,看不到希望。
有人在吻我,紧紧地拥抱着我,我费力的摸索着,却仍然睁不开眼睛。
他最后快速的动几下,剧烈的痛楚爆发开来,然后,他抱紧我,像个任x_i,ng的小动物一样在我身上蹭了几下,就不再动作。
我挣扎着坐起来,雪白的床单上,大片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用魔法处理干净床单上和身上的痕迹,这个简单的动作我竟然试了几次才成功。
再也支持不住,帮他盖好被子,我变回孩童的形态,熄灭了灯。
厚重的被子裹住我,我却仍然觉得寒冷,那片海洋又回来了,海面上倒影着破碎的星光,迷雾重重。
这一次,那片雾是黑色的。
第八八章
凌晨的时候有人叫我,没有温度的手放在我额头上,羽毛一样轻柔。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我不知道我是凭借什么认出他的。
“路西斐尔。”
我睁开眼睛,那只手的触觉立刻消失了,他站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在黑暗中像一抹幽幽的萤火。
“有事么?我现在想休息。”
“有些事你要先处理一下。”声音沉默了一会,像是在谨慎的挑选措辞,“昨天晚上你——”
“我知道了。”
身体还在疼痛,麻木消失以后,痛感就更加强烈。
昨天极键被反复刺激,即使在疼痛里,我仍然能感觉到身体现在的异样。
“路西斐尔,你不要逞强,几乎从来没有炽天使用非振翅的方法创造过生命,你知道理由。”
腰部像被无数细针不断扎着,稍稍一动就会牵扯起更大的疼痛,我知道这种疼痛不会消失,反而会不断加剧,向上蔓延到胸口。。。。。。只要稍微心情不好,或受到很轻的外伤,就会让疼痛成倍的增加——甚至有过天使不堪忍受痛苦而疯狂的先例。
“我想休息了。”我拉了拉被子,却没有闭上眼睛。
黎明最黑暗的时刻,光线仿佛都被虚空中的深渊吞噬,即使离得那么近,我们仍然看不到彼此的脸。
伊撒尔的呼吸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如同潮汐的涨落。
“如果你一定要这个孩子,可以让别人替你。”
“让谁?”
“谁都可以。”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我还是露出一个微笑,“你的话,我考虑一下。”
很久没有声响,那抹幽暗的光渐渐变为银白,变为纯净和神圣,他的轮廓在黑暗中显露出来。
“路西斐尔,你对谁都优雅得体,但你从来就不是宽容的人。”银色的睫毛落下,挡住他大半的视线,“可是从一开始,你就只对我一个人特别苛刻,甚至无理取闹。我一直以为,这说明我对你而言,是特别的。”
他半垂着眼睛,目光平静,没有焦点,我却知道他是在看着我。我应该利用他的脆弱和动摇,但那是我想起的,竟然都是很久之前毫不相关的事情。
久到我以为我早已经遗忘的,琐碎的记忆,都在这一刻潮水一样的涌来,数十个伯度过去,最初的想法早已经不可追寻,虽然记得一切,我却总觉得,有件最重要的事情,被我遗忘了。
连疼痛都变得遥远,我只是觉得惊讶——惊讶他说出这样的话,也惊讶于自己的冷漠。
“但是你对他——”他看了沉睡的伊撒尔一眼,“就格外宽容隐忍,温柔到让我认不出你。我刚才还在想,是你真的长大了,还是说,我以前的想法,都是错误的。”
“我只对自己喜欢的人温柔。”
“是。”他点点头,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的转开话题,“这样的伤就算魔法也不能治疗,我送你回光耀殿。”
我把头靠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谢谢,不必麻烦。”
即使闭着眼睛,我仍能感觉到银光渐弱消散,雪白的被子构筑了一个宁静的世界,唯一能听到的,是伊撒尔的心跳声。
一觉没睡多久,伊撒尔就把我弄起来,他说了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很快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体力恢复了不少,我抬头,伊撒尔抱着书本睡得正香,被子被踢得乱七八糟。我帮他盖好被子,在他身边躺下,又睡了片刻。
过了一会,两个人都醒过来,懒洋洋的依偎在一起,漫不经心的翻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