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陈可,于雷却始终也没法拉下脸皮来干李明干的事。他都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没趁着醉劲把事办了,没准现在就又是另一番光景!现在可好,俩人都清醒着,他没那个心,他没那个胆,只好又一天天地拖了下去。于雷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于雷或许还没有认识到,他和陈可的共处方式已经形成了稳定,双方都难以,也不愿意,甚至害怕去作出任何改变。在于雷一方,其中的原因正是在于:不管他再怎么有自信,也还是无法排除那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x_i,ng--陈可拒绝了他,他们再也没法做象以前一样的好兄弟,好朋友了--这个可能x_i,ng是那么可怕,甚至只是隐隐地想到此处,都会让于雷不寒而栗。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值得我去爱,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更怕失去他。"
他在这个命题上的执着是如此坚定,以至于或许真的需要一些强烈的外力作用--比如一场大醉,才能给他破坏这个稳定结构的力量与勇气。又或者,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结构的内部会发生某些因为情绪的量变而引发的质变,并最终带来旧秩序的崩溃,新秩序的产生。
于雷的彷徨是符合自然规律的,因为上帝不允许凡人预测未来。当事人也好,旁观者也罢,都只能等着,看在命运的那一页上,写了点什么内容。无论是小心经营,还是任其自然,谁又能说得准,那最后的结果,不是出人意料的呢?
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些好事者,喜欢逆天命而动,用种种骗术和障眼法去偷窥自己和别人的将来,比如在下。我总觉着,联系着于雷和陈可的那种稳定,怕是没法维持多久了,就象平静得长了的大海,总是不禁地让人怀疑--
风暴,是不是已经近了呢?
46、陈可
事件,总是在不经意间成为事故的起因,而人们,只有在事后才能看清事实的真相。
据科学家考证,人的x_i,ng格是在胚胎时期就形成了的,后天的影响其实远比人们普遍认为的为弱。但要这么解释的话,陈可那古怪孤僻的一面或许就更难以被人所理解了吧。
确实,很难说他的x_i,ng格真的就是家庭原因所造成的,在思想上,他或许是天生的撒旦主义者——这也是他特别钟情昆德拉的原因。比如,他常常质疑亲情这个概念,只是因为*殖关系的存在,一个人就必须要爱另一个人么?父母就不会象恨一个路人一样恨自己的儿女么?当然可能,但人们不承认,因为这样他们就会活得不舒服;他也厌恶英雄,他觉得任何一个杀红了眼的男人都会是董存瑞,他对雷锋那种过于积极的人始终持不屑的态度,他高度怀疑伏契克非要向大家展示他绞刑架下的勇敢的动机;他还反感留影啦,毕业留言啦,定情信物啦等一干他难以理解其用意的东西,他觉得人不应该活在被设定好的意义里面。
总之一句话,陈可不愿活在一个俗滥的世界里,俗滥的东西,俗滥的词语,俗滥的概念,俗滥的教条都和他的思想不兼容。可是,最近的一件事,突然让他意识到,他反对俗滥,也许只是没有享受到那种俗滥的乐趣。
缘分,多俗的一个词啊。不管是谁想和谁套近乎,都可以用这个词;甚至只是一同搭机的一个小d_ang 妇,也可以把这两个字用到她和陈可的身上。它在陈可的眼中,实在有太多可以批判的地方。
但是,当事实把黑子和于雷两个形象重叠到一块儿的时候,他满脑子飞的就是这两个俗到不能再俗的字眼。他无法形容自己有多高兴——他最最珍视,最最宝贝的一段友情居然在超验的世界里找到了依据!在那一刻,他几乎就是确信对方永远不会离自己而去了,他再也不会一个人徘徊在孤独的y-in影中了。因为他们有缘分啊!
他那天喝了好多酒,以至于关于那一晚的记忆,在第二天下午,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但他知道于雷一直在他身边,他可以塌实地睡每一分钟。
其实,做一个快活的俗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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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校后的生活还是保持着那平稳轻快的节奏。上课,自习,训练,交替往复,一日一日。
陈可在球队里的打席一再地提前,从九木奉到七木奉、六木奉,在五月中旬和华大的友谊赛上,他甚至被安排在了五木奉的位置上,正式跻身于强木奉之列。教练表扬他的打击动作非常有架势,很少有散下来的情况,在一个新手来说非常难得。
队里已经决定要让他往游击的位置上发展,于雷的师兄专门负责他各项游击技战术的教练。而在每堂训练课的后半段,一队教头总会抽些时间教他练练投球的动作,但陈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地投过“球”,因为教练说动作还没练熟就上球的话会分散注意力,不容易使动作定型,陈可虽然觉得有点丢脸,但也只好乖乖地一招一式地空练。
由于球队在四月的地区赛上打进了前四,因此获得了今年暑假参加全国赛的资格,教练本来一心想要陈可在全国赛作为主力出场的,但赛期正好和大一新生军训的日程重叠,便也只好作罢。
一天,在脑科学概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