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花街柳巷内的各店自然是点起了华灯开门做生意,白日略显寂寥的巷子几乎瞬间便充满了人气。
这个小镇虽处于亓羿边境,可来往的商人、游者却络绎不绝,到了夜晚,自然有男人需要解闷的地方,一条长巷内,妓院连着几家,可是倌馆却只有一处,随着近年来男风的盛行,这唯一的一家矜鸳楼生意自然差不了。
华灯一点,大门一开,便有常客入了其内,身为老板的耀翎自然带上了笑脸首先迎了上去,既然是常客,对于他们的喜好,耀翎也是清楚明白,给了一声暗示,立刻就有几个小倌围上来,笑眯眯地公子长、公子短的,随后便带着客人们去大堂或是房间内坐下“慢慢来”。
所谓生意便是如此,男人们掏银子在这里买上一夜之情,获得一夜的满足,你情我愿的春梦了无痕,过了这夜,大家就谁都不认谁,也不会有丝毫的交集。
不过这一回生、二回熟,其中也不乏相处的日子多了就爱慕上的例子,今夜就来了这么一个!
“老板,我要买你店里的轩清!”一个身材高大的豪爽年轻人踏入楼内,大声喊道。
他嘹亮的声音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可他本人似乎不在乎成为众人的焦点,依旧笑容满面地站到了大厅的中央。
听见这声,耀翎赶紧跑了过来,第一眼看见这个人,感觉不坏可很陌生,他不记得轩清有接过这位客人,既然如此,那他又为何独要轩清呢?
轩清原本正与好友橙音在楼上一起品酒,听说有人点他的名字,就下楼去看,橙音抱着好奇的态度也跟着去看戏,两人一到楼下,轩清还没来得及细看,那个年轻人就倏的一下冲过去将轩清死死抱住。
他一边抱还一边道:“轩清、轩清,真的是你,你果然如画上一样好看,我知道你很聪明的,所以你一定要和我走。”
“……”
迫于身高劣势,轩清被他紧紧锁在了怀里,脸颊紧贴着他的胸口,连答话都办不到。
橙音见了这场面不禁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慢慢踱到耀翎的身边问道:“老板,轩清什么时候惹上这么个活宝的?”
那个男子虽然高大,可是那张脸怎么看都是稍显稚嫩,应该比轩清还小,橙音断定他不可能超过二十岁!
“谁知道呢?”耀翎耸耸肩,然后不忘提醒道,“我说这位客人,我知道你很激动,可是也不至于激动得要把轩清给闷死吧?”
男子闻言,奇怪地低头望去,只见轩清被他强压在怀中,面颊到耳根都涨得通红,一双手则在他双臂上不停乱拍,似乎是很辛苦的样子。
“哇啊!”他连忙放手。
轩清才终于得以挣脱魔爪,退到一边不停喘气,连骂人的话都剩了。
橙音见了,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在大堂内,有人听闻笑声也很不给面子地跟着一起笑,轩清被笑声淹没,气急败坏地看着方才的男子,男子也觉得不好意思,在一边一直请他原谅,耀翎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于是就带他们两人去了内室细谈,这毕竟关系到轩清的未来,身为老板,他是要负责任的。
临走前,耀翎将接待招呼客人的工作留给了橙音,橙音欣然接受,如今他可闲得很,因为老板为了防止他滥接生意,这些天都没有给他接客的机会,这可闷坏了他。
现在倒好,老鸨的工作交给他,自然是得心应手,这一行干了快十年,熟能生巧啊!
一叭俗疃嘧罘泵Φ氖笨蹋可至时都不见老板他们出来,橙音说得嗓子都快变声了,可他还是不知疲倦,接过有人端来的茶水喝了几口,放下后便继续招呼着客人,在旁与他熟识的小倌们见了都是望而兴叹——唉,这个“工作狂”又来了。
“哟,六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橙音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一盯上有钱的猎物,一下子就扑上前去。
这次进门的也是个老主顾,姓钱,开酒楼的商人,大家都叫他钱六爷,他名副其实,有的是钱,所以每次看到他来,想要赚钱的小倌们无一不想从他身上撩一笔。
钱六爷笑呵呵地向橙音走了过去,对着他道:“橙音啊,快给我找几个有姿色的过来,我今天可是带来了一个大财主来。”
“好好好,你们楼上请。”一听见“财主”二字,橙音就笑开了花,管他是谁,先迎进来再说。
钱六爷喜欢识相的倌儿,橙音很对他的胃口,若不是年岁大了些,他铁定包上他几个月,这样的想法也不好流露太多,毕竟他今日有贵客,于是,钱六爷转过身,对着外面喊道:“安公子不必客气,这里的倌儿出名得听话,定能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橙音对这位大财主满是好奇,眼睛也时不时瞟过去看看,不光是他,这楼里的小倌不管有事没事的,都不禁朝门口多看了几眼。
钱六爷声音刚落,只见一个男子踏着稳健的步子进了店门。
“挺俊俏的嘛!”橙音听一旁有人在说。
他细细打量,这男人一身锦袍,眼若流星、双腮带傲,模样不是一般的好,眉宇间夹杂着睿智与j-i,ng明,一看便是个不好惹的主,不过……似乎……在哪里见过……
嗯……在哪里呢?
男人一踏进屋子,钱六爷就迎上去,但他没有看眼前的钱六爷,反倒是一眼便环顾四周,最后那双如黑夜般深邃却充满寒意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视线落在了橙音的身上。
“承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