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却不见兰澧反应,兰泙心中一沉,急忙抬头,却见怀中人眼中如同起雾般迷蒙一片,茫茫然看不明晰,只紧紧盯着自己,不肯离开分毫。兰泙顿时大急,轻晃爱人身体,口中低声且急促道:“澧?澧?!你怎么了?”
兰澧整个人却如同凝固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心中急躁难安,兰泙本能地想要放开兰澧站起身唤宫人进殿,却在力道放松的一瞬被再次抓住衣襟:“泙儿……你……可是哪个泙儿?”
哪个泙儿?!
兰泙一下子怔住了。
却见兰澧如同失了魂魄一般,脸上迷蒙之色愈显浓郁,似在自言自语:“我可是死了么?是罢?那么……你便是父亲的小泙儿罢……”说话间脸上的表情却痛苦地扭曲起来,攥住兰泙衣襟的手指节泛起青白:“父亲对不起你……明明先动情的是我……可背叛了你的也是我……”
松开手,兰澧猛地蜷缩起身体,缩入锦被之中,似在逃避也似在忏悔,惶惶然低吼出声:“我对不起你,泙儿!父亲……爱上了其他人……”
“我背叛了你……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小泙儿……”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我负了你……而今又伤了他……所以才遭到报应!果然都是报应,报应呵……”
蜷在锦被中失魂落魄的人却突然被扯掉了庇护,接着衣襟被猛地拽住——
啪!
重重地挨了一掌,兰澧的头偏向一边,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唇角有血迹渗出,双眼却渐渐恢复了清明。慢慢回过头,兰澧愕然望向面前满身怒气却泪流满面的青年,半晌方才反应过来,陡然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喃喃唤道:“泙……泙儿?”
恶狠狠地揪住兰澧胸前衣襟,兰泙盯着面前日夜思念的爱慕之人,一字一句地吼了出来:“你给我听着,你没死,你还活着!既便是死,我也要追到y-in曹地府将你生生拽回来!听到没有?!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
“我……”
“听着!我就是你的泙儿,泙儿就是我……两个泙儿都是我!管他什么误会因果重生复活,总之,我要你!我,兰泙,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眼见兰澧的眼睛俞睁愈大,兰泙心中急躁,越加语无伦次说不清楚,干脆照着那因惊讶愕然而微微开启的唇便压了下去,狠狠摁住兰澧的后脑便是一阵发泄和惩罚式的掠夺。
可怜兰澧犹然病弱体虚,如何能承受得住这疾风骤雨式的吻,胸中憋闷得如同炸开,本能地推拒着疯狂的兰泙,却根本无济于事。正在不可开交之时,却闻“啪”的一声器皿坠地的碎裂声响起,兰泙动作一滞,放轻了力道,兰澧趁机得空将他推开些许,接着就压抑不住地蜷起身体重重咳嗽起来。
“蔺,蔺,蔺蔺统领——”沅方双手犹然保持着捧着药碗的姿势,满面惊愕呆滞地瞪着眯眼看向自己的青年,惊得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地上是被摔碎的陶碗和浓黑的药汁,显然刚才大惊之下将药碗都扔了。
虽然四年未见,但模样大段未改,沅方当然认得清楚。此人不是失踪许久的蔺统领蔺泙却是谁?!再者,若不是此人,还有谁能悄无声息地潜入王宫,还……还敢这般大模大样地占大王便宜?!
刚才端着药碗刚入大殿,便有宫女急急向沅方禀报,称大王寝殿中不时传来“奇怪”的响动,似乎还有说话声,但宫人们却又不敢贸然进入,只好向内宫总管沅方求救。
沅方闻言亦心中诧异,寝殿中只有大王一人,难不成他是在自言自语么?顾不得许多,沅大总管便端着药碗急急忙忙冲进了寝殿,却没想到入眼居然是这样一番场景!
大王找了四年的蔺统领,居然回来了?!
这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啊哈哈哈哈……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医官!”兰泙根本没理会沅方脸上瞬间闪过的五颜六色,只皱着眉头圈住兰澧,轻抚后背为其顺气,见他咳得满面通红,难过得紧,更是心中焦灼,转头就朝沅方吼了一句。
好家伙,几年没变,不仅x_i,ng格更冷了,就连气势也更足了!
沅方心中嘀咕了两句,见大王那般情形也是心惊胆战,根本不敢怠慢,转头就冲出了大殿。难为他这般圆圆胖胖的体型,居然也能如兔子一般跑得飞快。
很快,整个衡王宫便以长乐殿为中心迅速翻腾起来。兰泙回归的消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c-h-a着翅膀迅速飞遍了王宫每一个角落,接着又以王宫为中心,向着整个衡国迅速扩散开来。
☆100、一室静谧 ...
“澧……他怎么样?”兰泙蹙着眉头低低问道。
“蔺统领请外面说话。”看了昏睡过去的兰澧一眼,蒲磐亦压低了声音。
兰泙点点头,小心地将怀中之人放平躺在床上,刚想要抽身却发现手腕仍被兰澧捉在手中,小力动了动居然抽它不出。兰泙轻叹一记,在他臂上某处按了一按,兰澧手反地一颤,兰泙趁机脱身出来。
“小心照看着他。”经过沅方身边之时,兰泙不放心道。
“是!”沅方急忙躬身应声。
走至外殿立住,还不待兰泙再次出言问话,蒲磐已转身一揖,松了口气道:“好了好了!蔺统领既已回来,大王的病症便有望了!”
“澧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到底是什么病?”蒲磐的回答并没有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