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久孺替莫离取下披风,在入门处将上面的残雪抖掉。
“药郎等你等到胃疼了。”
莫离安慰了药郎几句,立刻动手将菜热了上来。
莫离带来的加上程久孺早就准备好的,各色菜肴摆了满桌。
药郎顾不得发脾气,坐在桌边大快朵颐。
程久孺与莫离久不久搭上一句话,气氛温馨。
吃了几口饭菜,莫离的心思,却没来由地往自己家的柴房飘去。
不知道那人醒了吗?
希望他不要死。
会不会有人来客栈寻他?
万一有人来问,到底是说见到他了还是没见到?
……
“小离?”
“小离!”
“呃……什么事?”
药郎给莫离斟了杯酒。
“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程久孺道:“有心事?”
莫离怕程久孺看出什么,慌忙避开视线,垂下头来。
“没,没什么。”
将手中的碗筷放下:“我,我忽然记起来,厨房灶子上还温着汤,我怕水烧干了,惹了火灾就麻烦了。”
药郎咋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给你回去把炉子熄了吧?”
莫离赶紧站起身道:“不,不用了,我也该回去了,若是药郎你过去,待会儿不也还要回来,不用麻烦了。”
将挂在入门处不远的外罩披上,莫离点了灯笼,便匆匆走了。
药郎送走了莫离,回到屋中。
“今天小离真奇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程久孺将药郎扯进怀里,喂他喝了杯酒。
“怎么了,不是说不让我喝酒的?”
药郎年轻气盛,贪杯是常事,经常因为偷着喝酒被程久孺“家法伺候”。
程久孺道:“今天太冷,多喝点没关系。”
药郎粗枝大叶,被程久孺这番扰乱视听,刚才的事,立马便忘得一干二净。
在药郎尚未注意的片刻,程久孺饶有深意地看了看莫离离去的方向。
“一步错,注定了步步都会错……”
药郎喝了酒,脸色红润。
回过头来,“你刚才说什么……”
程久孺啄了啄他的唇,“没什么,多吃点菜。”
第24章 我的名字叫阿忘2
顶着刺骨的寒风,莫离在滑腻的雪地上磕磕碰碰,花了不少功夫才赶回了客栈。
等不及将斗篷扯下,莫离点上蜡烛,走进柴房。
那黑色的身影还是倒在地上,姿势与刚才自己离开时没有变化,说明他尚未有任何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昏暗的柴房里,因堆积如山的柴火,估计还有耗子在里头做窝,散发出一股不好的气味。
但莫离实在没有办法在没有他人帮助的情况下将这病号抬上客房,只能估摸着明天再叫些人来帮忙。
莫离先把周围挤占空间的柴火搬出去一些,再从房间里扯下厚实被褥给病号垫上,而对于柴房漏风的缝隙,也摸索着用纸糊了一下,再把自己平日用的火盆给搬了过来。y-in冷的柴房这才渐渐有了些暖意。
莫离不知如何将那人手臂上的鹰爪卸下,只能翻出他另外一只手号脉。
脉象有些乱,但终归还算正常,只是冰冷的身体开始发出高热,脸色依旧苍白,但唇色发紫。
莫离用银针刺探了几个x,ue位,未发现有中毒的迹象。
最严重的伤,是在那人胸前的一处深可见骨的剑伤。
将那人的黑衣剪开,莫离用沾了酒j-i,ng的棉花洗去创面的血迹。
由于天气寒冷,破裂的血管中的血液早已冻结,血是止住了,但是却有部分肌r_ou_被因冻而坏死。
如果要做缝合处理,就必须先将死r_ou_切除。
到底要不要帮这人做手术,莫离也不是没有犹豫的。
如果因此惹祸上身也就罢了,到时候再连累到无关的人可就不好。
但是,如果这人是除j,i,an扶弱的好人,就这样见死不救,事后知道了真相的话,自己肯定会一辈子后悔。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不是好人吧,那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怎么说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考量了许久,莫离终究是过不了良心这道坎,将几粒消炎的抗生素药给那人灌了进去。
将手术刀与针线消毒,莫离在心理嘀咕着:这次救了这人,只要他醒了就让他赶快离开。只要不和他有过多接触,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麻烦了。
当然,这自然是莫离想当然的结局,此又乃后话。
莫离并非麻醉师,对麻药的剂量掌握不好,而且他见那人尚处在深度昏迷的状态,应该用不着麻醉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简单地固定了那人的手脚,以免他在手术过程中醒来,挣扎了坏事。
拿起手术刀,许久没有动过手术的莫离吸口气,刚要将刀落下。
忽然,身体莫名其妙地僵硬起来,似乎是被某种杀气给冻结起来一般。
莫离手中的刀顿了顿,下意识地抬起眼睛。
视线对上两道诡异的目光。
在光亮中,那似乎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暗红色?
惊异于这般魔x_i,ng的眸子,莫离手上一慌,闪着银光的手术刀落地。
“你……”
话还未来得及说,莫离已被一股蛮力扑倒在地上。
在电光火石的霎那,莫离甚至没有解释的时间,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那锐利的鹰爪往自己的脖子抓来。
在骇人的鹰爪即将碰到自己身体的时候,那黑衣人的身形猛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