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不假,在沈妙到达小春城后不久,谢景行也率领谢家军到了北疆。谢景行在战场上表现出的勇猛令人啧啧称奇,无论是排兵布阵亦或是与敌军首领单枪匹马交手,表现出的凶悍和冷酷都让敌人闻风丧胆。而本以为谢景行会降不住谢家军,谢家军却在谢景行的手里屡立奇功,终于让人收起了对谢景行的最后一丝怀疑。大家都说谢景行会是明齐最出色的男儿,日后成就定会在临安侯之上。沈信和罗隋偶尔聊起此事时,都对谢景行赞不绝口,说是世间奇才。沈妙因着前生就晓得谢景行的本事,倒是见怪不怪。
她耐心的听罗潭说完,却见罗潭的眼圈红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直逼心头,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死了。”罗潭没绷住,眼泪一下子掉下来:“谢小侯爷死了!”
谢景行在罗潭心中也是个和沈丘一样的英雄,对他崇拜的很,此刻眼泪更是收也收不住的流:“那谢小侯爷在昨日,被敌军抄了后方包围,万箭穿心,尸体被挂在城楼上剥皮示众。”罗潭哭道:“小表妹,他死了!”
他死了!
惊蛰手里的茶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立刻惊慌失措的去看沈妙。沈妙与谢景行是有些交情的,若是谢景行死了,沈妙是什么反应?
沈妙是什么反应?
沈妙坐在桌前,静静地看着哭泣的罗潭,她的神色静的可怕,仿佛罗潭说的并不是什么奇闻大事,而是今日天气很好花开的很好的寻常话语。只是眉眼越是平和,手里抓着面前书本的纸页就越是收紧。
谢景行死了么?
万箭穿心,剥皮风干,被挂在城楼上斩首示众,和前生一模一样的结局。真的是谢景行么?
沈妙恍恍惚惚的想,似乎是想要分辨这消息究竟是玩笑还是现实。然而脑中浮起的,却是那一日在广文堂的院子里,糯米团子将她骗出来说话,自树林后走出长身玉立的少年。那少年一身象牙白滚边镶银丝长锦衣,英俊高傲,优雅的向她一步步走来。
他唇角勾起顽劣的笑,桃花眼中似笑非笑的神情十分醉人,三分轻佻六分试探,还有一分是数不清的少年fēng_liú。
“原来是你。”他说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两年后
暮春时节,cao长莺飞,淅淅沥沥的小雨下过处,连花朵也被打成了一团s-hi润的红色。整个小城离都弥漫着春日特有的芬芳气息,似乎连风沙都小了些。
雨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的打下来,在青石板上激起小小的水坑。清澈的一小滴溅起来,似乎都是可怜的,可爱的。挂在梁上的鸟笼里,黄鹂叽叽喳喳的啼叫,清脆的叫声混着雨声,比最好的乐师奏出的琴音还要美妙。
走廊的尽头,风风火火跑来一名妙龄少女。这少女一声桃粉色的绣花长马裙,颜色明亮可爱,却是两只手提着裙角,一副急匆匆往这头冲的模样,显的有几分滑稽。她小麦色的皮肤,生的活泼调皮,一边冲一边喊:“小表妹!小表妹!”
“姐,你慢点!”跟在他身后的少年高声嚷嚷道:“地上滑,小心摔着!”
话音刚落,跑在前面的活泼少女便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下去,好在她有些武艺傍身,脚尖轻点之下便又稳住身子。怒气冲冲的回头冲那少年抱怨道:“罗千,闭上你的乌鸦嘴!”
罗千吐了吐舌头,在罗千身后,又出现两道修长身影,一个不满的声音响起:“罗潭,你这样子当心嫁不出去。”
“飒哥哥!”罗潭着急的跺了跺脚:“再嫁不出去,我就嫁给丘表哥!”
罗千嗤的一声笑了:“丘表哥才会不会看上你这个母老虎。”
“罗千!”罗潭作势要打他。
“行了,都别闹了。”却是走在最后的温和青年笑了笑,道:“不是要去找表妹说话么,进去吧。”
待打打闹闹的去了最里面的院子,瞧见白露和霜降正在外头搬弄花cao,见了他们忙道:“姑娘在屋里等着您们呢。”
罗潭一把掀开屋帘,叫道:“小表妹!”
屋子里没有点熏香,却不知丫鬟从哪里寻了几枝茉莉,满屋子都是清甜的花香。窗前坐着一名少女,这少女身着深黛色的云雁细锦衣,下身一条紫梢翠纹裙,本是极深沉的一身颜色,却丝毫不显得老气,反而衬得肌肤如凝脂玉般通透。窗前的小雨淅淅沥沥,她听见动静,微微抬头,露出一张清秀绝伦的脸。
眸球乌灵,秀眉连娟,朱唇榴齿,如新月般醉人。说来也奇怪,这少女的容貌十分娇贵,仿佛朝霞映雪一般让人生怜,然而眉眼温和梳顺,却有一种端丽之感。仿佛是能架得住大气度的人。那平和的气度之下,仔细去看,似乎又有与容貌截然不同的坚硬。是个看似柔弱却十分坚强的人。
她侧头微笑,眼眸灵动,却让人的心也为之一颤,仿佛她随意的一点微笑,这本是清简的书房便成了雕花玉砌的宫殿,而她是坐在高座上的贵人,带着淡淡俯视的目光看着众人。
门口的几个人都是微微一怔。即使看过了许多次,偶尔还会为这少女不经意之间的风华所惊住。举手投足间鬼气萦绕,大约说的就是这个理。
一直怔了片刻,罗潭才率先反应过来,一甩手奔了进去,道:“小表妹,你这身裙子真好看!”
到底是姑娘家,平日里再如何顽劣调皮,对于美的喜欢还是如出一辙。沈妙微微一笑:“你喜欢的话让裁缝再做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