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既是到了,秦凤仪自然是请大皇子为先的。大皇子谦道,“我们今天是来凑个热闹,镇南王与他们说一说吧。”
秦凤仪道,“还是殿下先请,您可是皇长子。”
愉亲王与闽王都道,“该以大殿下为先。”
大皇子还是先谦让了闽王愉王二位长辈一番,便当仁不让了。秦凤仪与其他几位皇子坐下一畔,另则宗室与宗学的先生们各有座位,大家一道听大皇子跟宗学的小学生们讲些忠君爱国的章程。秦凤仪心说,大皇子这话,还真是换汤不换药,三年前宗学开张时,说的就是这些个,如今再听一遍,记忆更深了。秦凤仪发现,这不失为洗脑mí_yào啊。大皇子大概心里别着些苗头,讲的颇是不短,足讲了半个时辰,这会儿已进夏日,眼瞅着太阳升起来,秦凤仪心说,幸亏有个大礼堂啊,要不然,他就不用讲了,晒也晒死了。
待大皇子讲完,秦凤仪见小学生们都要睡着了,他方起身上去。秦凤仪笑眯眯地,“三年内刚进学的学生,估计不认识我。要是在宗学念书三年以上的,咱们是好久不见了呀。”当即就有人笑出声来,底下小学生们还交头接耳的说起话来。另则有些胆大的便说,“我们听说大执事你打了胜仗,都为你高兴来着。”
秦凤仪哈哈一笑,道,“我在宗学时,你们可是没少背地里骂我的。如今看来,咱们还是有些情分的。”
这年头,做先生的,身居上位的,哪里有秦凤仪这般爱说说笑笑的呢。他这里一放松,宗室子弟不同于寒门子弟,他们算起来,都是太祖皇帝之后,故而,哪怕如今各家爵位不同,在这宗学亦是有几分傲气的。秦凤仪这里一说一笑,小学生们也便不绷着了,气氛一时活泼不少。秦凤仪继续道,“我就藩前,在宗学上所用心血最多。故而,这次回朝陛见,就想见一见你们,再来宗学看一看。愉爷爷说,让我跟你们讲一讲,我想着,可讲什么呢?刚大皇子一讲,我一听,嗬,他把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我就更不晓得说什么了。”逗得小学生们一阵笑。
秦凤仪道,“我在外这几年,经了一些事,也见到了一些人,有一些感悟,正好,我这年纪也比你们长几岁,这便与你们说一说吧。”
“我就藩的地方在南夷,要是年纪小的,怕是都不晓得这是在哪里。我告诉你们,比闽王的封地更要往南的地方。就藩前,京城里有人说,南夷啊,那是个连瓷器都没有的地方,人们吃喝,用的都是土碗陶罐。待我去了,发现,瓷器还是有的,就是略粗糙些罢了。吃穿用度,还是不愁的。最愁人的是,本王的封地,号称全国最大封地,结果,本王一去,只做一半的主,另一半,还叫山蛮占着哪。”秦生们更是哄堂大笑。
见小学生们笑得欢喜,秦凤仪话音一转,“这便是此次本王回朝献俘的缘由了!”
给这些小学生们能讲什么呢?
讲大皇子说的那些个大道理,可那些大道理孩子们哪里又听得少了。秦凤仪便给大家讲了讲信州之战,讲了讲国泰民安之外,还有战火硝烟之地。秦凤仪一向口齿伶俐,把一桩战事说的引人入胜。待讲过信州之战,秦凤仪方道,“以往总是想,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可这几年,我在南夷,因屡有战端,我这想头儿与往时也不一样了。我等在外征战,为的是什么呢?为的就是让你们过上安稳的日子。以往,我为宗学大执事,盼着你们以后能有一番作为,能有大出息。现下见到你们,却是想说,在这太平岁月间,你们可以读书,成为一方名士,亦可以习武,保家卫国,也可以沉浸于琴棋书画,成为一代才子。就是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做纨绔,也希望你们成为纨绔中的翘楚,莫要给纨绔丢脸才是。我在外征战,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在这太平时光中肆意成长。”
秦凤仪最后说的颇是煽情,秦凤仪的讲演很短,也就一柱香的时间,却是先听得小学生们无比向往,后听得小学生们颇是感动。主要是,秦凤仪这等容易儿女情长、婆婆妈妈的,委实稀罕。
秦凤仪讲完后,道,“咱们也这么久没见了,光我说也没意思,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没?只管问来便是。”
孩子们好奇的就是信州战事,还有一些南夷的传说,如佳荔节什么的。另则亦有人打听景云凡景云睿等投奔到南夷去的几人。秦凤仪道,“云凡在学里时,成绩是拔尖的,现下勉强可做个文职,今次征信州,他在后勤帮着调运粮草,先时无品级,今信州大胜,他可得七品职。云睿念书不大成,不过,他武功凑合,此次征信州,斩首五人,可得百户衔。”
景云凡文职,大家还罢了。听说景云睿斩首五人,顿时惊讶的了不得,纷纷赞叹起来。秦凤仪将手压了一压,底下声音便小了些,秦凤仪道,“我还没说完呢。他们头一年去,先干了一年巡街,白天巡街,晚上还有课业要学。为什么这次只有他二人得了实职,因为他们四人中,独他二人完成了我交待的课业。别以为景云睿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