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说谢忱与大皇子殷柏然来往密切,殷柏然还带着他出入纪家和晋阳侯府。
于是便有了今个这一出,赐婚圣旨突然降临的事情。裴世泽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他不想再叫旁人惦记着他的小姑娘了,他想要纪清晨的名字前头,烙上裴世泽这三个字。
不过这没吓着别人,倒是先把他未来老丈人给吓着了。
纪延生虽说会心理准备,毕竟姑娘年纪也大了,谁家十四岁的闺女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是给他来个这么突然的,纪延生是真的差点儿受不住。
杨步亭扶着他的手臂,赶紧便讨着笑,说道:“这可真是要恭喜纪大人了,得了如今佳婿。”
纪延生一口血淤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恨不得对着杨步亭地脸,狠狠来一句,我呸,哪来的小子也敢拐走我精心养大的宝贝女儿。
可是这个小子,却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二十三岁的男人,这年纪可就比他闺女大太多了。可是却已位列正三品,这年纪在朝堂来说,却又太年轻。说来他这个未来老丈人,都还没他位高权重呢。
他要是敢说这句话,只怕传出去,旁人都要说他不知好歹了,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可纪延生心底是真难过啊,孩子一天天地长大,便意味着要离开自个。旁人家里都是娘亲感性,说起来便是一眼的泪水,可是轮到纪家了,倒是纪延生成了那个舍不得的人。他的沅沅啊,打小就没了娘,他这个做爹的又是不负责的,教她受了好些年的委屈。
曾榕瞧着丈夫好久没说话,就知道他心里头又开始泛着涟漪了。于是赶紧叫人上前来,扶着他,可不能总麻烦人家杨公公吧。
她又叫人去包了红封过来,这可是大喜事,总不能叫宫里头的这些个公公们白跑一趟吧。
于是帐房里头拿了银子过来,十两一锭的银元宝,跟着来的公公一人送了两个。这可已是大手笔了,可单独给杨步亭却是一个红喜封,薄薄地一份,可捏在手心里却又叫人心里踏实。
杨步亭自是没客气,到了他这个位置,银钱已不是顶重要的。可是有些钱,却又是必须要收的。
“可真是要恭喜夫人了,七姑娘素来得皇上爱重,如今又有此良婿,可真是大喜事一件。”
曾榕莞尔一笑,倒是回答地得体有礼,“这是圣上的恩典,也是七姑娘的福气。”
这会站在后头的纪清晨,眨着眼睛,盯着爹爹手中的明黄圣旨。倒是一旁的纪宝茵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回过神去扯她,“沅沅,我没听错吧,皇上把你指婚给裴世子了?”
她的声音有些大了,叫前头的韩氏听见了,登时回头来瞪她,还恼火地说道:“说什么呢,这可是好事呢。”
纪宝茵轻吐了下舌头,她又没说不是好事,她娘这般着急做什么。
倒是一旁的纪宝芙,这会眼眶泛红,倒是轻声对纪清晨说道:“七妹妹,恭喜你了。”
虽是一家姐妹,可是偏偏这会子差别就瞧出来了。纪宝芙出去交际,别人听见她是纪家的姑娘,各个面带喜色,可是一说是庶出的,又别是一番模样。
纪清晨倒是出去交际,比她们都少。可又能如何,最后她不仅不愁嫁,还嫁地特别好。
毕竟也是,可没听说过皇帝的女儿还愁嫁的。纪清晨虽然不是圣人的女儿,可也差不离了。
这么大喜的事情,没一会整个纪家都传遍了。杨步亭走后,纪清晨便去给老太太请安了。一屋子女眷,都是在满嘴地夸赞,毕竟裴世泽来过纪家好些回了,也都是瞧过了的。
光是那模样,配着纪清晨便是再好不过的,两人站在一块,那就叫做一对璧人。
再说了人还这般年纪,便又是定国公世子爷,又是正三品的护军参领,别说纪家的小辈儿里头没有这样有出息的孩子。便是整个京城里数出来,他都是头一份地好。
不过这也不是马后炮,女眷在一块的时候,难免也会攀谈,这谁家的儿子娶了谁家的女儿。谁家又说了个什么样的媳妇,总不外乎这样子的话。裴世泽这样的人,总是忽略不了的,只是那会子谈的都是,也不知哪家姑娘有这个福气呢。
没想到这福气竟然落到了纪家姑娘的头上,可真叫人唏嘘。
韩氏原本还觉得自个给纪宝茵找的女婿,是处处都好呢,毕竟是方皇后的亲侄子,若不是因为腿疾耽误了,这会只怕早就是个举人,便是进士也未可说呢。就是那模样,瞧着也清秀,处处都透着一股子读书人的文雅。
可谁知一转头,二房的姑娘就得了这么好的一门婚事。
想当年纪宝芸与纪宝璟一块说的亲事,纪宝璟那嫁地可是侯府,一进门就是现成的世子夫人。可自个的女儿嫁地却是娘家,虽说也不错,可是比起隔房的姐姐,到底是差了太多。
这会差距又血淋淋地摆在眼前,就是叫韩氏想忽略,都忽略不得。
反倒是纪宝茵,一点儿都没因为纪清晨得了这样的亲事嫉妒,反而是一个劲儿地感慨道:“先时我还想着谁能嫁给裴世子呢,没想到居然是七妹妹你啊。”
那可是京城多少姑娘心中的,理想夫婿人选。
她这句话逗地众人纷纷笑了起来,便是纪清晨都羞红了脸颊。
一直到旁人都走了,房中只留下了祖孙两人,老太太摸着靠在自个肩头的小姑娘的长发,柔声道:“开心吗?”
纪清晨哪里好意思说开心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