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呼呼隆隆骑马飞驰而来,老远就看到莫离三人。
尤其是千问那一身红色的衣衫,在月色下显得尤为刺眼。
带头的骑兵卫长一声大喝:“前面的停下,接受盘问,否则便以刺客论处。”
莫离急忙抱着千问疾驰,匆忙间终于看到了停在山坳那边的车马,立刻道声得罪,将千问夹在腋下,拦腰抱起了夫人,迈开步子刹那哦那边拼命跑去。
这行动立刻惊动了所有骑兵,卫长一声令下:“快追,抓活的。”
手下们立刻松开了拉起的弓箭,打马前行,紧追上去。
千问看到对方追的急,吓得捂住了眼睛,身后的马匹剧烈喘息的声音如在耳旁,甚至听得到鞭子在空中呼啸的破空声。
千问紧紧咬住嘴唇,突然感到身体飞起,和母亲同时惊呼一声,已经落进了马车之中。
莫离在马匹身上狠狠扇了一掌,回身抽出腰刀朝骑兵们赢了上去,大喝一声:“主母,沿着河跑,小人若有命在,定会追上去。”
随后吆喝声和兵刃剧烈碰撞的声音伴随着马匹痛苦的嘶鸣传来,夫人挣扎着爬起来,扯住缰绳,惶急喝道:“千问抓牢。”
马儿在河边小路上飞速奔驰,车子上下颠簸,夫人死死拉着缰绳,娇弱的身体在车子上跌跌撞撞,却紧咬着牙不敢作声。
千问被颠簸得快要把持不住,却很清楚自己和母亲正被人追杀,懂事地不发出一句哭声,虽然因为害怕满眼里都噙着泪花,却死死抓着车里的把手不放。
终于有骑兵摆脱了莫离的纠缠,抽打着马匹追上来,很快逼近了马车。
咔嚓,天上雷光闪耀,无巧不巧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势迅疾,霎时如天水倒灌,砸得人马都睁不开眼睛。道路瞬间变得湿滑泥泞起来,马匹们脚下打滑,大大影响了奔跑的速度。有几匹马甚至跑错了方向,一头扎进了河水之中。
夫人趁此机会与追兵拉开了距离,暗中暗暗祷告,祈求上天让雨下得更大点更久一点。却突然觉得身体猛地一晃,马车陷入了淤泥之中,两匹马奋力嘶鸣,蹄子在泥水里不断打滑,却无论如何没办法将车子拉出来。
夫人狠狠咬牙,当机立断俯下身来,将千问的红色外衣脱下来,裹进去一个枕头,对千问道:“孩子记住,你的家在申国谢邑,无论如何,我和父亲都不会抛下你不管。在这里小心掩藏行迹,我会回来寻你,好吗?”
千问乖巧点头,夫人顿时落下泪来,哭道:“委屈你了,女儿。”
猛地抱起千问跳下车子,就地把女儿在泥水里滚了一遭,喝道:“去南面远处跑,躲起来莫被发现!”
自己却抱着红衣包裹的枕头深一脚浅一脚朝着大路上跑去。
千问被大雨淋得睁不开眼,却记住了母亲的话,认准了南方艰难地行走。南边几乎全是深草,又紧靠着河岸,道路无比湿滑。四岁的小女孩力气极小,又淋得全身颤抖,几乎走不了多远就脚下踩空,一头扎进了水中,被湍急的水流带着快速朝下游冲去。
千问不会水性,扑棱几下就被河水呛得失去了神智,恍恍惚惚间出现了幻觉,似乎看到了一个丰神俊朗的背影,还有一轻灵面飘动的画卷,那种温暖和亲切让她忍不住伸出手臂去拥抱,随后彻底失去神智昏迷过去。
……
镐京的清晨依旧下着密雨,冲刷掉的不仅仅是亭台楼阁的尘灰,还有晚上无人知晓的惊魂。
镐京城皇宫正殿之中,宣帝威严地坐在龙椅之上,下首站着数位诸侯,正是此次太原料民途中前来勤王的几位。
因为都是诸侯,宣王也不愿意过于怠慢,都赐了座坐着。但是看宣王的表情,依旧是十分不快的样子。
等了片刻,宣王看了看尚空着的一个位置,不乐道:“申侯何在?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过来?难道是因为昨日孤语气说的重了,有些闹脾气?”
下面郑侯闻言笑道:“天子想多了,申侯沉稳厚重,乃是个心胸开阔又头脑聪明的人,不会因为些许小事出什么事端。想必是凝翠阁那边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我们等上片刻不迟。”
郑侯身后站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古铜色皮肤,但是双目有神,威武英挺天然流露出一副丰神俊朗之态。
闻言悄声问郑侯道:“可是那千问的父亲?也不知道她今日来不来,这几天你派我去卫营历练,让我少了好多乐趣。”
哼!宣王闻言顿时不快,他近日被红衣孩童歌谣所恶,原本就对申侯家小女儿不喜欢,这里再次听到,心中没来由一阵烦躁。
喝道:“让天子等侯王,申侯倒是架子越来越大了。”
正在这时,有下面门官声音传来:“申侯到——”
众人看去,之间申侯大步而来,脸上浑无异色,来到正殿中央朝着宣王躬身一礼:“小臣来晚,请天子责罚。”
主动认罚,反而让宣王闷在心里的怒气无从发泄,沉默片刻,才不快道:“申侯何事耽搁了?你家夫人和女儿呢?”
申侯面色不变,从容道:“回天子,小女昨夜旧疾复发,怎奈此行来得及,忘记了带药,惶急之下,小臣命家臣带着她和夫人回谢邑治疗去了。唉,也不晓得现在如何。”
“嗯?”宣王闻言顿时感觉不对,“如此急事,为何不见城门守卫前来回报?昨夜雨势那么大,孤又派了两队骑兵出城搜捕妖女,你确定他们是从城门离开?”
申侯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