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告诉他做什么?
他除了剧透,还能做什么呢?
过往的场景再出现在面前,明明是清醒的,周祺然感觉像是堕入了幻境,怎么也走不出来。
杀掉,杀掉,杀掉。
看见那人无数次在自己的眼前死亡,他的心中不仅一点爽快的情绪都没有,反而有种自己在做着无意义事情的空虚感。
渐渐地,他不满足于一刀毙命,给那家伙一个痛快。
阴暗的想法逐渐发酵,就在要付诸实践的那一刻,某人的声音又打断了这个过程。
周祺然回神,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秋博宇,他以略滑稽的姿势落在自己的身边,而后迅速往自己这边看了两眼。
周祺然看着这样的场景,沉默着。换做以往,他定然因为这秋博宇过分靠近的距离而产生不悦的情绪,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内心一片麻木,似乎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声音小了些但还是不断循环重复的碎碎念就像是恼人的苍鹰,嘤嘤嗡嗡的,却找不到源头。
秋博宇也知道自己丢了脸,忙道,“真君,您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同时他的脸上有几分不自然。
刚刚他在屋外发现真君不知何时又被黑雾趁虚而入,忙冲进来驱散,而后见真君似乎神思不定,如今身周又没了以往那阻止人靠近的灵气流动,他便忍不住,凑近了一些。
能与这人站得近一点,再近一点,似乎成了他的痴念。
而后,他敏锐地察觉到真君有回神的迹象,忙收住往前倾的身体,结果一个不慎歪倒在一旁,摆出了有点滑稽的模样。
“滚出去。”
周祺然只冷冷道。
“真君,这里是博宇搭出来的,博宇总归也有一小块可以待着的地方吧?”意识到自己那样的距离无法驱散黑雾后,秋博宇便决定离真君再近一些。虽然不知道那黑雾是什么东西,但是这种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东西,还是有多远滚多远比较好。
周祺然盯着他,虽然是不甚友好的眼神,却让秋博宇内心有些飘。
玄衣男人起了身,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因为接连昏迷转移地方而乱了些。但是他似乎没将这些放在心上,抬脚就要走。
周祺然会这般行动早在秋博宇的预料之中。以真君现在排斥他人的状态,听到自己要留在这里定然会选择离开,眼不见为净。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便是这般决绝的男人。更何况陷入心魔的人本就不能以常理来论断。
秋博宇一个大踏步,直接扯住了周祺然的衣袖。他这几日也观察到了,真君身周的防护似乎不见了。他直觉真君身上出了什么状况,但不愿跟自己说。而现在,这状况也成了他的机会。
换在平常,他这么冒犯,怕是要直接被轰出去。
周祺然袖子被扯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回过头,以一种十分冰冷的视线扫视着秋博宇。
“这里是博宇特地给真君的,真君完全可以在里面带着。”秋博宇忙道,“博宇只求……有个小小的地方,这样就可以了。”
那模样,那神情,就像是叼着块板子求收留的流浪狗,十足委屈。而周祺然顿了顿,直接道,“既然这里是你弄的,便是你的东西。”
被秋博宇话语和动静打断的幻觉似乎又要出现,周祺然有一瞬间恍惚觉得他不是在什么混沌之地内,而是站在回家的路上。
“真君……”秋博宇似乎想说什么,卡了一下,接着道,“博宇撘屋子的本意就是给真君一个舒适的地方。”
他本来想说你我之间何分彼此的。
但是仔细想想,这话说出来,分明是筑基期的他占便宜。而真君现在对“接近”的提防度是最高的,说出这样的话语,那简直就是直接刺激他。
“没必要。”周祺然冷冷回道。
这秋博宇,既然是他不安的源头。那拒绝不就好了。
他的友好和热情是存在保质期的,当身边的人不能给他提供帮助的时候,就会被丢在后头,看着他攀登顶峰的背影。
如今的问题是,这小子什么时候会觉得无趣。
“可是博宇觉得有必要啊。”秋博宇笑道,“真君就当这是博宇的小小任性吧。”
“我都已经跟你说了,你的师尊,还有其他的人,能给你提供的帮助更大。”
周祺然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稳定。
“中州对我来说十分无趣,我会以散修的身份一直待在东域。”周祺然道,“清元那人不过是来闲逛散心的,之后肯定会回到中州。他是无华谷谷主,无华谷就是在中州也是首屈一指的势力……”
就像是要把秋博宇赶走那般,周祺然将以往自己总结出来的信息全部说了出来。
“离开这里的关键也在你身上,我帮不到任何忙。哪怕没有人提醒帮助,你自己都能找到正确的离开方法。”
秋博宇死死拉着周祺然的袖子。
“我不是一早便说了吗?”秋博宇面上带着几分无奈,笑道,“博宇的行动是博宇做出的决定。”
就算真君没能帮上他的忙还扯他的后腿,他也不会生气。
更何况,说是帮不上忙,现在不是已经帮了大忙了吗?
秋博宇近乎胡搅蛮缠的接近让周祺然招架无力。他甚至都懒得挣开秋博宇的手。
“所以你还没发现吗?”
比起以往的焦躁,周祺然如今面对秋博宇的时候,看起来似乎是冷静了些,但是那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