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见到温徵羽发呆,都想把温徵羽飞远的思绪拉回来,再把人也揽在怀里轻轻地抱着。
说不好为什么,大概是温徵羽身上那温婉沉静的气息以及那柔弱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想抱吧。
同样姓温,温黎每天风风火火得就像脚下踩了风火轮,行事利落干脆,将时间效率金钱牢牢地捆在一起,恨不得将时间抠成秒来算。温徵羽则属于哪怕是天塌下来都得盯着先琢磨一会儿,看清楚这塌下来的天是什么样,再去琢磨她是不是需要跑。温徵羽那性子慢得她都不用担心温徵羽让别人追走。
就连经营画室做生意,都是她跟温黎挤一挤牙膏,这位大小姐会琢磨上好一阵子,然后再慢吞吞地往前挪一步。画室守着这么大的画源,与国内众多知名画家都有着密切的往来联系,要打造成知名大品牌简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换个人来经营,早就得琢磨着是不是要再怎么扩大规模或者是多开拓渠道平台,甚至考虑要不要上市的问题了。这位大小姐,就这么四平八稳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经营着。
温徵羽这开画室的方式,居然让国内很多知名老画家看对了眼。她经常看到国内某位知名大画家亲自过来送画,然后温徵羽陪着老人家在画室溜达,一老一少,能对着画从上班点聊到下班点。她的办公室设在画室,温徵羽从来不吝于把认识的这些画家、收藏家介绍给她,让她跟着认识了不少文化圈的知名人物。她跟着温徵羽,多少也沾了些文化人的气息,至少书画和文玩古物圈是挤进了半只脚了。她每年走礼,免不了要送出些古玩字画,以前得费不少心让人帮她找这些,大价钱没少花。自去年温徵羽帮她买到吴道子的画以后,她便知道这位大小姐在古玩字画上的渠道不比她在卖画上的渠道窄。如今有温徵羽帮她,买古玩字画都是走的行内价,再不是市场价,每年能省去不少时间精力和一大笔开销不说,买到的都还是市面上不太见得着或者是压根儿见不着的好东西。
温徵羽成长的家世环境在她身上沉浸出一种别人没有的独特气质,以及养成如今那独具一格的行事作风。
她也说不好为什么,就是每次靠近温徵羽都有着砰然心跳的感觉。
文靖专心地开着车。
温徵羽和叶泠各自走着神。
手机短信铃声响。
温徵羽回过神来,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见是银行的到账短信。她放到温黎那做短线投资的钱到期,温黎把本金和赚到的利润一起转给她,今天到账了。
如今这笔钱既然回款,她也该把镯子赎回来了。她对叶泠说:“叶总,我向你借的七百万,这个月到期。你看要是哪天方便的话,我把这笔钱还了。”她的镯子并不便宜,即使画室的安保不错,叶泠也不见得会长期放在画室。她要赎回来,还是得预约一下。
叶泠点头,说:“好。”她想了想,说:“我看你今天是要去送螃蟹吧,我今晚十点的飞机回北京,得下周三才回。周三下午或周四、周五都行。”她说完就见温徵羽的眼睛倏地瞪圆了,似是很惊讶和意外。她说:“要是要得急的话,我现在联系银行去开保险柜取镯子。”
温徵羽说:“不是,你今晚十点的飞机?”
叶泠“嗯”了声,说:“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时间绰绰有余,不用担心赶不及。”
温徵羽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叶泠还真是从牙缝隙里挤出的时间来陪她捞螃蟹。
回到市区,叶泠便和她道别,然后上了自己的车。
温徵羽目送叶泠上车,心里略有些不是滋味。她也说不好是什么心情,像是有点难受,又像有一丁点不舍,还有点像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定了定神,把思绪收回来,专心去送螃蟹。
文靖开着车,在前面带路,载有螃蟹的小货车跟在后面,她再根据之前安排好的路线,挨家送螃蟹。她师傅齐千树先生以及常来画室走动的前辈,老先生的老友,都得送到,在本地住的师兄师姐那,也送了螃蟹过去。平时他们没少帮衬,走礼自然也不能漏了他们。之后,她又去了趟连老先生家,搬了整整一大框螃蟹过去。最大号的塑胶框,满满的全是螃蟹,她都担心最下层的螃蟹会被压扁了。
她家的亲戚多,舅舅表哥们又都住得远,她要是再挨家送,得把自己累死。于是跟连老先生和老太太商量,周末要在他们家办螃蟹宴,请舅舅表哥们回来吃顿螃蟹,再让他们各自带一些回家,省了她再挨家跑一趟。
连老先生和老太太迎出来,见到从小货车上抬起来的一框螃蟹,两人都愣了下,然后一起瞪大眼睛看向她。
她看他俩这表情神态,顿时觉得他们好有夫妻相。
温徵羽知道这满满一框螃蟹看起来有点多,可连家的人也多。小舅舅跟连老先生、老太太住一起,不用单独送,三个舅舅加上七个表哥,这就是十户。三十口人吃一顿,再加上打包带回家的那一份,这么一框不会有剩。她扶着腿脚不太好的连老先生和老太太进屋,对着他俩,她忍不住显摆,说:“是叶泠带我去捞的螃蟹,去阳澄湖捞的。去的时候,看着工人从湖里提起来的,长长的蟹笼子里全是螃蟹。我们去的时候,还有螃蟹爬在围网上,船开过去后,它们吓得跳进了水里。我这才知道原来螃蟹不是只会爬,还会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