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和白雪随即退到一边,身边的福宁睡得正熟,脸儿深深的埋进被子里,连日里的赶路让福宁疲惫不堪,现在正是好睡的时候。顾覃兮轻手轻脚的起身,福宁呢喃了一声翻了个身睡得香甜,她替福宁掖了掖被角,示意阳春她们小声。
顾覃兮这一次直接去了浴房,由阳春白雪伺候着沐浴,浴桶里放了很多桂花满室生香。阳春在手心抹开香露揉按在她肩头,白雪仔细的替她梳洗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沐浴完毕,阳春取来一套米色的衣裙,仔细的替她穿戴好,腰间垂挂的配饰逐一整理好。十五岁的少女,容颜清丽如同出水芙蓉般秀雅,一身米色的衣裙正好衬托出她的素雅。
顾覃兮左右看了看,一时间有点不习惯,她从没穿过如此素净的衣裙,乍一看铜镜中的女子有点不像自己了,也不知道等会出去会是什么效果。顾覃兮不自在的抚了下宽袖,施施然坐在在梳妆台前由白雪梳头,福宁已经起身此时正由宫女伺候着穿衣。
福宁今日没有穿大红色的衣裙,而是挑了件嫩黄色的宫装,穿戴整齐后走到顾覃兮身边,围着她绕了一圈,“昭宁,没想到你穿素色的衣裙竟会如此漂亮,清淡素雅如同芙蓉,一点都看不出你平时的跳脱。”
顾覃兮没好气的瞥了福宁一眼,“福宁,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漂亮如芙蓉确实是夸人的话,可福宁后半句的跳脱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平时很闹腾,很没有淑女气质?
福宁笑了一声道:“昭宁,天地可鉴我是真心实意夸你来着。”顾覃兮看了看快要梳好的长发没再说话,福宁朝她抛了个媚眼走到另一边的书案前坐下,无聊的拿了本书翻看。
等到梳妆完毕,皇后身边的金嬷嬷来请人,两人跟着金嬷嬷去了栖凤宫。顾覃兮不由得有些紧张,今日之后意味着她长大成人,再不是一个可以肆意胡来的孩子,她的肩上有她必须承担的责任。福宁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右手轻轻的握着她的手,捏了一下又很快放开,她心中的紧张感顿时消退不少。
栖凤宫,皇后早已等候多时,待见到顾覃兮眼中满是骄傲,她的女儿长得如此出色,今日过后整个大启都会知道昭宁嫡长公主长大成人。皇后对着福宁柔和的笑了笑,牵起顾覃兮的手走向未央宫。
今日是昭宁长公主的笄礼,京中有资格参加的命妇全部来了。香案放置在殿庭,冠席放置于东房外,坐东向西,设醴席于西阶上,坐西向东,设席位于冠席南。
内执事众命妇盛装华服站在一边,乐声起,恭迎鸿武帝坐上御座。顾覃兮从宫道上走出,步伐轻盈身姿优雅,不少命妇还是第一次看见昭宁嫡长公主,不禁在心中感叹昭宁长公主容色出众,完全继承了鸿武帝和皇后的优点。
顾覃兮行至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跪坐在在笄者席上,皇后拿起梳子象征性的给她梳了下头,把梳子放在席子的南边。顾覃兮转向东正坐,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镇国公夫人走到她面前;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镇国公府人随后跪坐为顾覃兮梳头加笄,皇后象为她正笄,她行过礼后又回去重新换了一套衣裙。如此一拜二加后,皇后为顾覃兮在发间插上一支凤钗,顾覃兮又回去换了一身和头上凤钗配套的宫装,如此笄礼才算结束。
鸿武帝龙心大悦,当即下旨把泉州作为昭宁嫡长公主的封地。众人心中惊讶昭宁公主的受宠程度,暗自在心中感叹,昭宁公主是大启唯一一个拥有封地的公主,公主不用去封地又能拿到封地全部的出产,这份恩宠无人能及。
笄礼后晚上还有宫宴,顾覃兮顶着一身厚重的礼服先回了琉璃宫,福宁跟在她后面笑得乐不可支,“昭宁,你现在总算知道笄礼的辛苦了,想当初我写信同你抱怨,你还嘲笑我,现在可算是轮到我来好好笑话你了。”
顾覃兮已经累得没力气和福宁斗嘴了,福宁行及笄礼时她没能去参加,只是送了礼物过去,没过几天她就收到了福宁的信,福宁在信中抱怨笄礼的辛苦,她当时不以为意,现在却切身体会到了。
这么一场仪式下来简直比练功还累人,她换了好几套礼服,穿着一身厚重的礼服行礼叩拜,她的腰到现在都还有点酸痛。顾覃兮二话不说脱了宫装,进了浴房沐浴。
在温热的水里泡了好一会,顾覃兮才觉得身上的酸痛有所减轻,阳春重新为她挑了华贵不失礼又轻便的宫装,她摆摆手穿着一身白色中衣趴到软塌上,“阳春先帮我按按腰酸。”
福宁挥退了正要上前的阳春,坐在软塌边替她揉按起来,“我来吧,母妃以前常常脖颈酸痛,我可是专门向御医学过放松的手法,怎么样舒服吧?你可是除了我母妃之外,唯一一个得我亲手揉按之人。”
福宁说自己学过还真不是吹的,不轻不重的按了几下她的腰还真的好了不少,她被按得眼前模糊了起来,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福宁见此让阳春拿来厚毯帮她盖上,自己随意的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顾覃兮这一睡再醒来已是下午,日头渐渐偏西,昏黄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殿内,让整个大殿充满了温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