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另星不以为然,还笑眯眯地火上浇油,“不过还真别说,方家那小美人做了发型上了妆,比你这么素面朝天的要好看多了。”
“你他妈以为是选美啊,男人化妆像个什么样子!”林玺冷嗤一声,嘴上毫不在意,人却起身朝宴厅后的露天阳台上走去。
陆另星啧一声自言自语道:“这说话语气跟谁学的呢?”
林玺在角落里拉了个侍应生去给方若敛传话,不过片刻对方就起身朝阳台的方向走过来。瞧见泳池前站了个陌生背影,方若敛表情冷艳地走上前去询问。
林玺懒洋洋地转过身来,不留情面地嘲讽对方:“方若敛,段深都结婚了,你还贴着上去干嘛?”
方若敛冷冷淡淡地瞥他一眼,“你谁啊?”
林玺冷哼一声,“你说我是谁。”
借着淡淡的月光打量了一会儿,方若敛面上神色微动,眼里浮起些许不屑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狗蛋啊。”
林玺脸色黑了黑,尘封多年的幼年记忆陡然被拉了出来,“你他妈才小狗蛋,你这个小娘炮。”
方若敛脸色顿时拉下来,像是被这个许多年没听见的称呼给激怒了,“小狗蛋,你敢再叫一声试试看?”
林玺满脸不以为然,“我就叫了怎么着?你再怎么散播谣言,和段深结婚的人也不能是你,小娘炮你就死心吧。”
方若敛气得咬牙,“不是我难道还能是你?”
林玺扬起下巴来得意洋洋,“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方若敛深吸一口气,方才过来时脸上的冷艳和矜贵消失得干干净净,如同小时候见面那样,挽起袖子就冲了上去。林玺侧身躲过去,坏心眼地伸出脚去绊对方。
论起打架来,从前方若敛还从来都没打赢过他。这么多年没见,也不见得长进多少。林玺嘴角还没来得及勾起来,就被朝泳池里歪进去的方若敛,死死地拽住了衣袖——
两秒钟以后,宴厅后方阳台上传来的巨大水花飞溅声,吸住了所有客人的注意力。
侍应生慌慌张张地从阳台那边穿过来,贴在沈隋耳边说了几句话。后者示意管家去拿两条干净的大毛巾过来,自己正要朝阳台那边去,转念一想又走向起身往后看的段深,语气里颇有几分看戏的意味:“别找了,方若敛和林玺掉进阳台上的泳池里了。”
段深收回视线,转身朝阳台上走去。面上神色平静,脚下步子却迈得有些大。
沈隋说话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咬字也非常清晰,恰巧此时宴厅里安静得有些过分,其他人不约而同将这句话听入耳朵里,第一时间将视线转到段深身上,纷纷带着谣言成真的兴味表情,跟上去看热闹。
林玺浑身湿淋淋地从池底站起来,抹一把脸上的水珠,正要张嘴骂娘时,余光就瞧见那些个装扮优雅贵气的宾客从门口涌出来,为首朝泳池边走来的,还是他家那位。
林玺及时刹车闭上嘴巴,目光含着怒气朝方若敛瞪一眼。后者也没料到落水会引来这么多人,有些狼狈地擦了擦自己的脸,已经无暇顾及和林玺打架的事情了。
段深走在泳池边停下来,面色沉沉地望着泳池里的两个人没说话。其他人暗自琢磨着这大概得算在家事范围内,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上前去说什么。
这么多人看着,林玺也没指望男人能蹲下来拉他一把,自力更生地趟到泳池边撑着地面翻上岸来,转头看见方若敛慢吞吞地从楼梯口走上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管家上前将两条毛巾递给沈隋,后者接过一条毛巾,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站在旁边的段深。管家会意地将剩下那条毛巾朝段深递过去,后者无动于衷,甚至连脸都没偏过来半分。
身后人群里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瞧着段深对方若敛这么冷淡,段家和方家结婚多半是商业联姻。
林玺湿淋淋地站在岸边,没听见那些细细的议论声,倒是将段深的举动看在眼里,心下明白对方多半是在生气,十分自觉地伸手去拿管家手里那条干毛巾。
却不料沈隋上前一步截下他,动作自然地抬起手来,一边要圈住林玺将毛巾往他身上披,一边语气温和地自我打趣道:“玺玺,回头你哥要是知道你在我这儿摔泳池里去了,指不定要怎么数落我呢。”
话未落音,手底的毛巾就落了个空。沈隋神情错愕地扭头朝旁边望去,一直沉着脸抿唇不语的段深,终于抬手握住林玺的手腕将人拉过去,接过管家手里的大毛巾将林玺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住,将人圈在臂弯里。
众人齐齐懵然。方家小美人湿哒哒又孤伶伶地站在秋夜的冷风里,可怜巴巴地抬头望过来,眼睛里还残留着震惊。
段深抬起眼睛扫一眼沈隋,“沈隋,你刚刚叫玺玺什么?”
“嫂子。”沈隋立马耸如狗,眼睛一眨不眨,“我叫嫂子呢。”
林玺面红耳赤地躲在毛巾里,用力地抿了抿嘴巴,又瞪了瞪眼睛,最后还是没能藏住自己的情绪,美滋滋地翘起唇角来。
彩蛋:
数天以后,所有人都收到了段家送来的婚宴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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