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的修炼天赋,就算修为不及前辈,但就算遇见了那些修行高深者人家也会多给几分脸面,谁知道这个人在下一刻是否就会顿悟拥有跟自己同等的修为境界了呢?
修真界是一个人人都在抢机遇的地方,也是一个充满了机遇和变数的地方。
可是这一切在从裘狱师叔近百年来凝滞了,他的修为境界全都被卡在了元婴期顶峰,只是差临门一脚而已,这一脚他却等了百年都没有踢过去。
他从一个让人艳羡的天才变成了笑话。
这一切对他来说并不好受,他忍耐了这么多年……那些人每当提起他的时候,永远都是那副在说一个笑话的表情。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或者说已经疯了。
他甚至开始偷偷研究叛出宗门的那些师兄修行的功法与路途,他想要从那里找些办法。但这种事情宗门看守的格外严格,让他根本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知道那个人很厉害,并且那个人给了他一些好处,轻轻松松就让他突破了元婴后期进入了出窍期。同时那个人还让他知道了许多不知道的东西,包括他心心念念的叛出宗门的师兄们研究的修行功法。
当他决定同样使用炉鼎的方法后,那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只让他做了一件事情。
让他带走夏朝皇子。
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不管他对那个夏朝皇子做什么都行,只是要他带走夏朝皇子。
这件事情听起来简单到不可思议,而他在小心查探后发现那位皇子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而已,就放心的去做了。
他发现那位皇子资质很好,是当炉鼎的绝佳材料,心动之下就想要用夏朝皇子作为自己的鼎炉。
结果……
结果他竟然被那位看起来格外普通的皇子杀了。
如果不是他的手中还有那位赠予的法器,只怕他就真的死在了寒山寺中,以那种极为屈辱的画面死去……
可是他想要使用炉鼎修炼的事情也已经被他人知道,宗门只怕不能再回,现在的首要目的乃是疗伤。
但那个人根本不知道是谁的人为什么会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是来杀他的吗?
脑海中极为混乱的从裘狱师叔奔逃万里后终于支撑不住一口血再次喷了出来,他脚下一软倒在地上,一时之间竟然再也难以爬起来。
“已经……是极限了吗?”从裘狱师叔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到其中疯狂跳动的心脏,其中正在流逝的生命是这么明显。
“不……不可能的……我一定还能够活下去,只要找到那位的话……”
“救救我……救救我吧……我已经按照你所要求的一切去做了,现在……求您救我一次吧。”
“对了……对了还有这个葫芦……我也按照您的要求做了,里面装了您所想要的东西……救救我吧……即使是给我一具能用的身体也好,我还不想死……”说着,他颤抖的从怀里掏出了一直藏在那里的葫芦缓缓举了起来。
呢喃着这样的话,从裘狱师叔的双眼已经无法再睁开,他就这样倒在了地上,顿时无声无息。
葫芦也从他的手里滚了出去,磕磕碰碰的停在了不远处的草丛里。
不多时,一道紫色的流光飞了过来直直缠向葫芦。就在那流光即将要碰触到葫芦的瞬间,已经许久不见的羽绫不知从何处突然杀了出来,瞬间将葫芦裹住,转身疯狂逃窜远去。
紫色流光在半空中顿了下,立刻就跟在羽绫身后追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就在紫色流光追在羽绫身后离开不久,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的从裘狱师叔从他的指尖开始泛起了不正常的白。这白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他的全身, 从裘狱师叔的“尸体”也逐渐变得鼓鼓囊囊起来, 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巨大的人。
在膨胀到了极致后, 尸体又飞快缩小,缩到了其元婴该有的大小后,就变得逐渐透明起来。
当风微微吹过, 逐渐透明的“元婴”像是天空中飘忽不定的云朵轻易被吹散。
南烛来到这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果然是你。”南烛轻轻呢喃。
这个世界上能够在他的身边做手脚的存在并不多,而云烨便是其中一个。
云烨这个名字在南烛的记忆中早已经变得极为模糊, 因为早在很久很久以前, 南烛就将云烨关在了深渊之中。
深渊是一处距离人间最为遥远的地方,那里永远都是漆黑一片, 人间的光芒无法照射其中, 除了来自亘古久远如同幻觉无法触摸的呼啸,那里什么都没有。
至于南烛当年将云烨关在那里的原因……
南烛轻抬指尖,那些残留于此的气息全都消弭。他的手轻轻覆盖在胸口, 那里是方合被留下的身体, 虽然看起来毫无生气, 但其中依旧留有方合的温度与命魂。
不管他与云烨是否相识、有何恩怨,这个世界上他所唯一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便是有人将方合从他的身旁带走。
谁也……不可以。
……
方合被从瓶子里放了出来。
有一双极为白皙,在黑暗中仿佛会微微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手打开了葫芦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