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修顿时怔住,姨娘跟杨扶卿的亲娘长得尤为相像,不然也不会受宠这么多年。他刚才因为一块帕子,想到了杨扶卿亲娘惨死时的模样,心里已经不是滋味了。
这会儿又听见丫鬟说姨娘上吊了,顿时脑子嗡的一声,杨扶卿亲娘死的时候,他那股绝望跟伤心劲儿,又涌现出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没有再管岑丝淼,他头也不回地阔步往外走,眉宇间透着慌张。
丫鬟抹了一把脸,匆忙从地上爬起来,啷当着脚步跟在后面,屋子里顿时又只剩下岑丝淼跟杨扶卿两个人。
岑丝淼舒出一口气,冷风吹着她额前的碎发,身子有些发冷。她刚才虽然担心,但真不怎么害怕,只要李之修心里还有杨扶卿亲娘的影子在,他就绝对不会把杨扶卿给弄死。
杨扶卿躺在她怀里,皱着眉头,拽了拽她的衣袖:“你别怕,我可以保护你的。”
岑丝淼看了他一眼,把他的衣服弄好,揉了揉他脖子上的指痕,紧皱着眉头。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眼下翅膀都没硬就想着打打杀杀,她眉间的神色冷了几分。
杨扶卿察觉到,却摸不着头脑,就听见她说:“你再这么冲动,我就把匕首收回来。”
他顿时眸色一暗,紧抿着唇,眉间染上了怒气,愤愤地从她怀里站起来,刚才脸好不容易不再憋涨得发红,这会儿气呼呼的,脸颊又有些红。
他踹了地上的椅子一脚:“有本事你就收,你夺不过我的。”
岑丝淼一口气梗在心口。
说到底,一哭二闹三上吊是管用的。李之修好久都没有再来找岑丝淼,一直在姨娘的房里,颇有些回到当初刚遇见姨娘时候的情景。
两个人恩恩爱爱的。
可惜,终究是要腻歪的,李之修又有公务在身,姨娘那边黏人太厉害,他开始不耐烦起来。而且又重新想起杨扶卿的事儿,这孩子胆子太大,而且还想杀他。
若是一直留在身边,怕是会养虎为患。
李之修心里装着这件事儿,就又抽出时间来,去岑丝淼那里瞧瞧。每次都要待上一会儿,还是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看着他们二人。
杨扶卿也不怵他,呲着牙回瞪过去。
岑丝淼咬着唇,眼睫颤了颤,一副为难的神情,柔声说道:“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不要这样。”
他们俩人顿时瞪她。
岑丝淼垂着头抽泣。
守在门口的丫鬟,听见里面的动静,摇了摇头,啧了一声。她家夫人就是厉害,能把老爷从姨娘的床上再给抢回来。
那边之前见老爷对她家夫人好了,就开始眼红,居然生出一个上吊的法子,真是不要脸。
而且那边的丫鬟居然还敢硬闯夫人的屋子,愣是把老爷给叫到姨娘那里去。
她心里越发气愤,目光不经意一瞟,忽然看见对面不远处的角落有个可疑的人影,探头探脑,正贼眉鼠眼地往这里打量。
丫鬟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人是姨娘身边下人的打扮,当即冲着角落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人一闲着就容易多想,姨娘都快闲出毛病来了。她这几天又瞧见李之修往岑丝淼那里跑,而且对待她比之前更加没有耐心。
姨娘心里顿时有些慌乱,特别担忧。如今岑丝淼受宠,若是将来生下来嫡子,她哪里还有活命的份儿。
整天夜里睡不好觉,一双有神的眼睛,变的暗淡无光,白天也犯困。身边的丫鬟给她熬了补身子的药,闻上去就觉得十分苦涩。
姨娘苦着脸喝下去,脸都皱在一起,丫鬟连忙递上一颗蜜饯,她含在嘴里,这才好受一些。
这丫鬟就是那天闯到岑丝淼船舱的人,是最清楚李之修跟岑丝淼眼下是如何相处的。看着姨娘如此忧心,她特别想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可她那天就被李之修警告了,半点都不能说,若不然她就会没命。
丫鬟心里过意不去,尤为的难受,便只能更加尽心服侍姨娘,等她喝完药,拿着帕子给她擦嘴,然后细心的把碗收走。
姨娘目光沉沉,这些天她的思绪尤为混乱,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她看向丫鬟,碗跟勺子发出细微的声音,碗底还有些剩余的药汁。
她眼睫颤了颤,神情有些慌乱,咬了咬牙,似是下了狠心:“你可知道抓药的地方在哪儿?”
丫鬟眼里露出迷茫。
一连过去几天,岑丝淼这里尤为热闹。李之修时不时过来晃一晃也就罢了,竟然又添了一个姨娘,几乎是每日往这里送燕窝还有其他的补品。
岑丝淼没有搭理她,让丫鬟找个由头把她挡在外面。姨娘也不生气,温温柔柔的,特别和气。对待岑丝淼的丫鬟也客气得很。
她一直说想跟从岑丝淼在一块儿聊一会儿,并无他意。
岑丝淼不去想她这话里有几分真假,毕竟没什么用处。有这种时间,还不如拿着书本,考考杨扶卿背书背的怎么样。
可突然有一天,姨娘送了碗汤过来,一再说要见岑丝淼,跟往常不同的是,她这次说话透着哽咽。
句句在打感情牌。
硬是在外面等了快半个时辰。
系统听的都有些烦,扫描了一下她端着的汤,瞬间惊得它差点程序卡顿。
这里面放着让人无法生育的药,量还不小,药效发作的还特别快,喝下去不用多久,就发挥作用了。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