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了大军,大长公主也没有多少犹豫,直接就下令撤兵了——她虽收服了这十数万大军,但到底只是匆忙而为,再加上名不正言不顺,想要如萧乾一般如臂使指,让他们继续攻城显然是不现实的。
而后三日,大军都只驻扎在陈州郊外,并没有撤退,却也没有再去攻城,只是休整。
陈州城内,颍川王等人却是不淡定了,三王又回了议事厅议事,只是这一回他们没再因为争权夺利而争执起来,倒是难得心平气和的待在一处商议起了将来。
义阳王最为忧心,因为他和大长公主没有交情,而且起兵也不是因为大长公主的手书,于是当先皱眉道:「福王心怀叵测,竟就这般出了城去,以我看来他的话全不可信,如今城外那十数万大军恐怕都已经归了颖阳了,他那就是去投奔的。」
靖安王闻言深以为然,便是更担忧了:「颖阳本就是与我们一处的,之前议事她都在,谁也没想着防备她,可谁能想到她竟还有这般的后手。」他说着看了另外二人一眼:「如今城中的状况他们兄妹二人都是心知肚明的,陈州最初还是他们先攻下的,若是颖阳翻脸不认人……」
颍川王闻言便是一拍桌子,怒道:「她敢!一个女子,还想搅动风云不成?!更何况她那手书还在我们手里呢,回头我们就将她派刺客在阵前刺杀皇帝的事捅出去,让天下人都看看她是何种人!」
义阳王闻言苦笑,然后摇摇头道:「坏她名声,与当下何益?这等远水救不了近火的事,还是先别提了,我们还是谈谈眼下吧。眼下颖阳收归了朝廷大军,却不曾派人来与我等通气,看样子是没想善了啊。而且福王也已经出城了,那是她兄长,也是嫡支唯一的继承人了,他们兄妹联合起来,我们这些人可就是真正的『乱臣贼子』了。」
有句话他没说,他觉得福王那时候出言忽悠他们,扭头就带着人跑出城,必是察觉到了他们的杀意。如此一来,原本没仇的,这会儿也是结仇了,乃至于对方根本没想遣使谈判。
颍川王听了更是生气:「当初是她写信让我们起兵的,这会儿倒是翻脸无情了,真拿我们当软柿子捏不成?!」说完又道:「朝廷大军不过还有十数万,颖阳可不是萧乾,她没办法再调集兵马过来了,而且兵马也并非那么容易收服,观这几日城外风平浪静,恐怕也是她指使不动军队攻城吧。」
这话说来也是有理,靖安王与义阳王对视一眼,便是道:「不若我们先下手为强?」
他说完,义阳王又道:「福王匆忙出城,六万沔州军现下还在城中呢,又该如何是好?」
颍川王闻言便是冷笑,他看了看两王,理所当然道:「留下了,就是给我们吃的,难不曾还想让我们把人给他送出去?!」
当兵打仗不过是为了吃粮拿饷,给谁卖命不是卖?更何况福王还没他们有钱呢,再加上福王匆忙之下已经将这支军队丢弃,颍川王一点儿也不担心沔州军不能收服。
三人商议了半日,终究决定先将福王的六万大军蚕食,然后分别收入三家大军中。信任自然是一时半会儿得不到了,但回头打起来让他们在前面冲锋陷阵也是不错的。
于是在这三日中,大长公主在城外整军,三王也在城内疯狂瓜分福王的沔州军。待到三日过后,颍川王等人自觉先一步整顿好了军队,也暂时议定三王联军暂时归颍川王统一指挥调度,于是他们点齐了兵马出城,打算先打大长公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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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布局谋划,人心揣度,大长公主是当仁不让,但要论起带兵打仗来,大长公主不行。哪怕她弓马娴熟,也读过兵书,但别说是和秦禹、吴长钧这些久经沙场的宿将相比,就是连初出茅庐的钟韶亦或者没怎么见过血的羽林中郎将关林,也是比不过的。
但好在大长公主有自知之明,也懂得用人,所以她是彻底将这十数万大军交托到了秦禹手里。
秦禹是宿将,而且能领玄甲军,哪怕不是声名远播的名将,统军打仗的本事也是不差的。所以三天时间对于他来说,能做的事却是远比陈州城内的三王更多的。
时隔数日,双方的大军再次在城郊相遇了,只不过其中的立场已与之前大不相同。
颍川王身穿明光铠亲自领兵前来,一眼扫去,没在对方的阵营中寻见福王或者大长公主的身影,再看秦禹,便是起了拉拢之心:「秦禹,本王听闻你善战之名,很是欣赏。如今景元帝已崩,你本该觅个明主,却缘何甘居于妇人之下?!」
秦禹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颍川王,便是嘲讽道:「王爷一家世受国恩,却豢养私兵轻启战事,如此不忠不义,也堪为明主吗?!」
颍川王一听,顿觉气恼,却是冷笑反问:「本王不忠不义,秦将军倒是忠义之人了?」
谁料秦禹听后,居然一本正经的点头了:「秦某忠君爱国,自是忠义之人。」
颍川王闻言简直是想开口大骂他不要脸,就他当日迫不及待将颖阳迎入军阵中的情形,要说两人不是早就勾连的,打死颍川王都不信!可偏偏这人明明背叛了萧乾,这会儿还能这般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忠君爱国,简直是……颍川王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