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他忘了很多关于孤儿院的事情,在这之前他还没有太过实际的感觉,直到他看着姜赦手里那道疤,忽然就觉得,至少在过去,姜赦不会像今天这样,对比之下,一股邪风吹进脑海,孤儿院的一切仿佛蒙着一道纱,缥缥缈缈地美丽起来。
姜赦听着听着,差点怀疑自己和他待的究竟是不是同一间孤儿院,他忘了孤儿院才是总是让他们挨饿的地方,也忘了孤儿院会有人时常对他们进行打骂,更忘了就算生病也不会有人带他们去看医生的事情。
直到他听见林枷最后一句话,心脏像是被细细密密的针刺一般,酸酸痛痛。
但他明白,他要比现在的林枷更坚定、更顽强。
于是他说:“明天我就去学做菜,以后,我们回家吃饭。”
林枷的目光有些茫然。
姜赦眨了眨眼,眸中仿佛淬着星光,“既然你担心我的身体,那就从现在开始监视我,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就说出来,你觉得危险的事情,我不会去做,如果我觉得哪里不舒服,我也会告诉你,林枷,你想想,我们才刚刚有家,你给我买的手套我还没派上用场,这样就放弃的话是不是太可惜了?”
说着他低下头与林枷额头相抵,“林枷,别怕。”
林枷怔怔地看着他,掌心轻轻挪到他的腰际,“可是……”
姜赦勾住他的手指,被子底下两人手指交缠,“林枷,我不怕疼。”
林枷眼神一软,“骗子,是谁在我撒娇说好疼的。”
姜赦脸色微红,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索性一把将被子拉起来把两个人都罩住,“反正不是我。”
视线顿时一片黑暗,林枷眼眶一热,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在姜赦唇边落下一吻。
“知道了,我们不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亲吻究竟会有什么后果,却也已经无法忍耐。
而后他感觉姜赦静了静,半晌,也探过来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睡觉吧,你太累了。”
这家诊所的医生姓宋,方圆百里的人都叫他宋老先生。老人家一个了,就住在这家诊所,昨晚被耿直婶大吼小叫闹起来,第二天却仍然是精神矍铄的模样。
见了姜赦两人,还没等他们开口,就摆摆手说:“下回再给钱吧,不过你这小孩,饮食习惯得改。”
接着又叮嘱了一大堆,这才放人离开。
姜赦已经寻思着回家去拿钱了,被他这么一打断,问了才知道,原来是耿直婶跟宋老医生讲了一些他们的事情,又给他们做保证,这才得以拖欠医药费。
等他们说完,门外传来机车的噪音。
耿直婶年近四十,英姿飒爽地踩在摩托车上面,手里勾着一个食盒,冲姜赦扬了扬下巴,“姜赦,饿了吧,给你们的。”
姜赦挠了挠脸,“感觉我们可麻烦你了。”
耿直婶笑了一声,“是有点麻烦,谁让咱是邻居,反正我也闲着,顺手帮个忙。”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只要你别怪罪我家信田叔就好了。”
姜赦昨晚半昏半醒,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去看林枷,林枷也是一脸茫然,“我不知道,昨晚出来得急,没注意旁边的事情。”
姜赦一听就乐了,“这么担心我啊?”
林枷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手心,“不准有下次了。”
耿直婶一看这两个男孩的模样就觉得高兴,“既然这样,你们没事就好,你们吃完就上来吧,送你们回去。”
姜赦瞅了一眼,说:“我们三个,那是超载。”
耿直婶笑着骂了一句:“你们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顶多算一个人。”
姜赦这才嬉皮笑脸地道谢,转头却小声地跟林枷说:“耿直婶和宋老先生都是我的恩人。”
林枷点点头,“也是我的。”
☆、018
幸好耿直婶出租房子的时候里面都配备了一些基础用品,锅碗瓢盆样样俱全。
过去他们只单纯把厨房用作烧热水的地方,很久以前买回来的煤气罐直到现在也没能用完,姜赦询问了一番就跟着耿直婶去不远处的菜市场买菜去了,林枷不放心他,让猴子帮忙请了个假,这天就不打算去工地了。
另一边,耿直婶是菜市场的老熟人。
她在前面说,什么哪家比较坑钱,哪家大方,哪家的质量不好,姜赦在后面听得仔细,时不时应几句,他长得又清俊好看,认认真真的模样极讨人喜欢。耿直婶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就跟着耿直婶混,在这菜市场谁也骗不了你。”
姜赦定定地看着她,“耿直婶,谢谢。”
耿直婶摆了摆手,到一蔬菜摊前挑挑拣拣,叹了口气说:“都是应该的,你别谢我,我倒是怕呀,我家李信田的态度,让你们不舒服就是了。”
姜赦低头收拾她挑好的蔬菜。
“没有这种事。”
“怎么没有?”耿直婶想到自己家那男人的模样都觉得无奈。
“在我还没有离开那里之前,我就已经假设了各种可能,耿直婶,信田叔只是千万种可能中的一种。”顿了顿,他抬眼看着耿直婶,“何况,从来没有什么规定谁一定要对着谁好,每个人也会有自己的喜好或处事方法,我们走在这条路上是我们的事情,你们想做什么也是你们的事情,以我和林枷两个人的条件,到了别的地方也许连房子也租不到,偏偏你们施加了援手,从某种程度来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