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摆了摆手打发他出去,连声叫人请大老爷过来。赵大老爷不知什么事,听母亲吩咐的急,连忙放下看了一半的书,急匆匆来到老夫人的屋里。一进屋就瞧见老太太面色灰败、嘴唇发紫、头上满是虚汗,顿时唬了一跳,忙问:“母亲这是怎么了?”又忙吩咐:“赶紧去请太医来。”
老太太像是被一下子吹散了精气神一般,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赵大老爷按照母亲的意思,扶着她坐了起来,又打发了所有丫头出去。屋里没了外人,老太太忙吩咐:“赵玉成被大理寺抓了,务必要把他救出来!”
大老爷一脸不解:“不过是旁支一个跑腿领杂役的孩子罢了,母亲何苦为他着急上火的?旁支那么多孩子,总会还有伶俐的使唤。”
“你懂什么?”赵老夫人气急败坏地锤了两下床榻:“他是给咱家办事才进去的,若救不出来咱家恐怕捞不着好,只怕宫里的娘娘都要担干系。”
一听还牵扯到娘娘了,赵大老爷也怕了,忙细问了缘故。老夫人也没隐瞒,细细地说了,赵大老爷哎呀一声,不禁满脸苦涩,连连在屋里转圈:“这下可难办了,这薛连路素来十分难说话,连父亲都说过他油盐不进。更何况……”
赵大老爷看了老夫人一眼,苦着脸道:“薛连路亲自设套抓人,难道不知道这赵玉成是咱赵家的人?只怕他未必肯卖咱家面子。”
赵老夫人缘何不知此事,但有一线希望她也不想牵扯到家里,咬了咬牙,赵老夫人道:“你先去账上拿一千两银子上下疏通,若是能将人放出来将事抹平最好,实在不行抬出娘娘来压一压这薛连路;另外叫你媳妇亲自和他姨娘去说,若是第一条路行不通,让他咬死了是自己的主意,不许他牵扯到本家,等以后获了罪,咱家帮着上下打点,一定救他出来,再给他一千两银子让他到外地安家。倘若将脏水泼到咱家头上,让他想想是不是能承担娘娘的怒火!”
赵大老爷急急忙忙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老夫人又叫住他说:“进牢里探监的事你让老二去打点,让你媳妇跟着一起进去,好好嘱咐嘱咐赵玉成。”
赵大老爷急匆匆地走了,赵老夫人躺在床上惶惶不安,娘娘在宫里的日子她是知道的,如今实在是艰难,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哪里还敢担这事。偏偏她又怕此事会牵扯到娘娘身上,因此最后一瓶血来红,昨儿刚悄悄地送去了宫里,如今就在娘娘的手上。
怎么想都不安稳,赵老夫人挣扎着起来,叫人剃牌子去宫里,准备明日再进宫一次,和娘娘商议商议此事,再悄悄将宫里那瓶血来红毁掉。
因宫里没有皇后,往日得宠的妃子也不按月召见家人,有的一个月能见五六回,像淑妃就是这种。往日太后素来不把这些小事放在眼里,偏偏这次赵老夫人递的牌子事惹着了太后,当场就驳回了,冷笑道:“当这宫里是她赵家的府邸吗?一个月来七八回?”
此话一出,淑妃立马面色惨白,赶紧到福寿宫请罪,太后连门都没让她进。淑妃咬了咬牙,跪在了大殿前的石板砖上,太后得知此事冷笑道:“叫她跪上半个时辰,禁足三个月。”
锦瑟嬷嬷应了一声,传了旨意下去,瞬间跪在地上的淑妃抖的和筛子一样。屋里,太后面上十分恼怒:“就因为她赵家弄的狗屁倒灶的事,累的嘉懿见天去验胭脂,连进宫陪我说话的功夫都没了。”锦瑟嬷嬷忙说:“徐姑娘说就这几日的事,忙完了就进宫陪娘娘。”
太后冷着眉眼,吩咐道:“明日传薛连路夫人进宫,我再细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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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夫人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等猛然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睡了一觉,老夫人倒觉得精神好多了,扶着丫头的手坐了起来,喝了几口茶,想起递了牌子的事,吩咐道:“宫里回话了吗?娘娘明天什么时辰有空。”
丫鬟忙请了大夫人过来,大夫人脸上满是焦急,一见老太太也顾不得旁边的丫鬟还在,直接说道:“被太后娘娘驳回了,说以后每月只许进宫一次。”
赵老夫人闻言心里和吃了黄连一般,苦不堪言:“哪里又得罪了太后,怎么这般不给娘娘脸面。”想了想事情要紧,也不顾不得许多,拉着大儿媳妇吩咐道:“你速速写一封信送去去三皇子府,让三皇子明天一早去宫里给娘娘。如今薛连路已知道血来红是赵家的东西,娘娘再不能使用此物,必须把剩下的血来红毁掉,免得惹出灾祸来。”
赵大夫人应了一声,写了信后连夜送到三皇子府。三皇子见外祖母来了,倒是很惊奇,问了缘由,赵大夫人也不敢和三皇子说实话,只说淑妃娘娘托家里办了一件事,如今需给娘娘回话,只是家里现在无法进宫,只能拜托三皇子给娘娘送封信。
三皇子将信接了,笑道:“外祖母放心,明早进宫请安时,定把信亲手交给母妃。”赵大夫人放了心,试探着提了句:“我家有个旁支子弟被大理寺抓了,可家里和大理寺说不上话,不知殿下有什么门路没?”
三皇子皱了皱眉头,看了赵夫人一眼:“薛连路平日和众皇子关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