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可是他的儿子。”许氏微笑。
颐春园里,舒慈正在接待外祖母。
“您真是的,怎么轮得到外甥女来给舅舅看媳妇儿呢,您这不是……”舒慈一时词穷,无奈的看着方氏。
方氏哼了哼,说:“家里的人眼光都不行,你还算好的了,所以我才顶着一把老骨头找上门来,您不会不答应吧?”
“外祖母,可这不合规矩啊。”舒慈为难,“小舅舅的媳妇儿怎么轮得到我相看呢,您和外祖父商量不就行了吗?”
“他如今一头扎在军营里,哪有时间管这些?我来找你就是把这事儿拜托给你的,你也算在女人堆里混了这么些年,这眼力劲儿可不必我们这些好太多了?”方氏笑眯眯的甩锅,务必要让舒慈背上这一重任。
“您这是……”
“看在你小舅舅都三十还未娶妻的份儿上,你就应了下来吧,不然我和你外祖父死了都闭不了眼呐。”
“您千万别这么说,我答应就是了。”杀手锏一出,舒慈投降。
方氏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说:“乖孩子,外祖母就知道你是个心软的。”
舒慈叹气:“您别后悔就行。”
“绝对不会,你只管安安心心地看,我保证不插手。”
“哎,不是让您不插手啊,这可是您的儿媳妇儿,您别甩手站干岸啊!”舒慈着急。
“不行了不行了,老骨头折腾不动了,你看着办就行,我回去准备聘礼啦。”说着,方氏起身,这就要家去。
“外祖母……”
“老妇告退,娘娘保重。”方氏笑着弯了弯腰,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这老太太……”舒慈无奈的笑着。
紫婵上前:“娘娘,这烫手山芋可不好接啊。”
“外甥女给舅舅看媳妇儿,本宫这算是开了先河了。”舒慈摇头苦笑。
“那您准备怎么看?”
“老规矩,这不是入夏了么,本宫看园子里的花儿都开得挺好的,办个赏花会吧。”颐春园就是景致好,办个什么赏花会也算是师出有名。
紫婵:“那宾客的单子……”
“把京城里适龄的官家小姐都列出来,本宫亲自来选。”
“舅老爷好福气。”紫婵感叹。
舒慈一笑,这次就算是回报他每年都给自己淘的那些儿个稀奇玩意儿吧。
贵太妃要办赏花会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向了京城各家各户,众人本以为她住进了行宫会低调一些,没想到竟有这个兴致,办起赏花会来了。
“把这玉扇送进宫,顺便把这封信交给皇上。”舒慈指了指桌上的红木盒子。
紫婵:“主子最近倒是和皇上私交频繁,会不会落下话柄啊?”宫里的娘娘个个都是人精,这稍有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
“你做隐秘点儿不就行了?”舒慈戳了戳她的额头。
“隐秘点儿?您说是像上次您那样儿?”紫婵困惑。
“差不多,你把东西交给李总管就好了,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是,奴婢这就去办。”
“等等。“舒慈喊住她,“你去还是不妥,你是本宫的大宫女,宫中不少人都认识你,换个人去吧。”
“是,奴婢一定让这个人不被发现。”
“嗯。”舒慈转身,坐进圈椅里,继续筛选准舅母。
是夜,李江弯着腰进了养心殿,悄悄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呈在了皇上的案头上。
“扇子送来了?”骆显瞥了一眼。
“还有一封信,请陛下亲启。”
骆显搁下朱笔,打开盒子:“你倒是做起了信使来了。”
“奴才知罪。”李江尴尬一笑。
舒慈的字迹和她的人一样,都是极美的,但这卫夫人的字体被她融入了自己的风格,倒透出几分张狂。
骆显轻笑,搁下信纸:“她倒是把朕当作了神佛,求什么就要朕应什么啊。”
“皇上是天,是万民之父,贵太妃求皇上那才算是求对了人。”李江说。
骆显扫视了一圈殿内,指了角落的一盆文心兰,说:“明日把那盆花给颐春园送去,你亲自去。”
既然要施恩,那不如就施个彻底,以后说起来也好听一些。
次日,皇上往颐春园赐花的消息就传了出去,这一下,贵太妃的赏花帖子就成了香饽饽。
“他也算有心了。”舒慈看着眼前的文心兰,嘴角挂着笑意。
“是啊,这历朝历代,哪有对太妃这么好的皇帝啊。”紫婵也跟着感叹。
舒慈的眼风扫过去,紫婵立马说道:“炉子上还炖着血燕呢,奴婢得去瞧瞧。”
“回来。”
“奴婢……”
“把这盆文心兰放到园子里去,给它砌个漂亮的高台供着,也算是不埋没了皇上的心意。”
“是。”紫婵松了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