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招招手,重申了一句,你过来,我不伤你。
从哥纠结地走过去,一路走,一路想着能不能操起桌面的茶壶,给阿大脑袋来这么一下。
可他马上又打消了这念头,阿大身上看似没有钥匙,他要把阿大给敲了,等人来了他还锁在原地,那不是等着自己也被敲的傻逼份。
他走到阿大身边,阿大搂住他的肩膀。一发力,半个身子压在从哥身上。
他说,往床走。
从哥扶着他,肩膀沉甸甸的。阿大的身上传来浓烈的血腥味,让从哥不懂从何拒绝。
第15章 第 15 章
从哥不知道该不该躺下,阿大自己也没躺下,他坐在床上,指了指另一个大衣柜,说,你打开柜子,里面有另外一床被子。
从哥后来想,如果那天晚上没有这样的交集,或许他真的找机会一茶壶闷阿大头上拉倒。
毕竟他很能认得清自己的身份,那就是一个待宰的俘虏,生杀大权掌握在别人手上,只要这黑猴子乐意,随便把他做成叉烧都没得反抗。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阿大让他把被子扛出来后,又让他铺在床的另一边。然后终于拍拍床,让从哥睡上来。
那天晚上他和从哥一人盖着一床被子,奇怪地睡在一起。
从哥本来不想多说话,但还是忍不住好奇,试着问道——这是你们的规矩吗?这是摆公筷的意思吗?
阿大说什么摆公筷?
从哥指指阿大的被窝,又看看自己的被窝。阿大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他说我腿伤了怎么搞,你不介意你自己坐上来。
从哥赶紧说不不不,你这不搞之恩我一定铭记半辈子,你要明天晚上也不搞我,我能再多记十年,你要始终不搞我,我他妈率领祖宗十八代感谢你。
从哥觉着这是一个关系缓和的机会,至少他可以试着和阿大交流交流,虽然这些人被称为苦山猴子,但看似阿大还比较通人性。指不定聊好了,从哥也能用其他方式换自己一身清白。
岂料阿大静静地望着他一会,然后摇摇头,坚定地道——“不行,我不搞你,我们就要杀你。”
从哥大惊——“为什么?”
“因为你是俘虏,拷问不出消息的俘虏,不可浪费口粮。”阿大认真地解释。
“那……”从哥讶异,反问,“那如果我被你操了,我损失了那么多精力和蛋白质,我他妈一顿吃三碗,不是更浪费口粮?”
“不,你跟了我,你就是我的契兄弟,他们不可动你。”阿大说,“我养契兄弟,天经地义。”
“这……”从哥完全没觉得这哪有天经地义。
在从哥的家乡,两个男人在一起是想都不可想象的事。不是说没有过,而是有也要躲躲藏藏,遮遮掩掩,欺上瞒下,甚至自欺欺人。
他曾以为这是家乡民风过于保守决定的,不够开明就导致还不能接受外来社会那么前卫的关系。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苦山这个落后到不可思议的地方,这方面却有着完全不同的习俗。
他咽了一口唾沫,问,那阿言呢,我做阿言做的事,我……我给你们端茶倒水,我——
“阿言也是要找个人跟的,”阿大说,“他现在端茶倒水只是暂时的,等蝾螈节过了,若是没人愿意要他,就杀了。”
从哥心里咯噔一下。
气氛僵硬了几秒,阿大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狐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的小秘书端茶倒水的?”
第16章 第 16 章
从哥心知自己说错话了,所以他假装没听明白阿大臭青的通用语,默默地转过身准备睡觉。
阿大也没追问,把被子裹一裹,也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从哥睡得出奇地安稳,还做了个梦。
梦里他和阿言坐车来到一个城墙前,四周空无一人,大门紧闭。但抬头看去,却见墙上站满了穿着戏服的人偶。
都说梦里看不清天气,但从哥却清晰地知道那是阴天。天空上布满了阴云,好似下一刻就有铺天盖地的大雨。
他盯着人偶看,人偶的服装艳丽至极,脸上也画满了彩绘,和整个画面中灰色的基调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正想感慨两句,却见那一群人偶不约而同地一动,齐刷刷地朝他看来。
他一惊,才发现那不是人偶,全是真正的人。
他和阿言进了城门,又从城门上了一个小塔。塔顶有人在唱戏,咿咿呀呀,用着他听不懂的土话。
他抓着旁边的一人问,他说这唱的啥,我想看看本子,不然我欣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