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好心人轻笑一声,摇摇头道:“没,就是给他刷的,我同学嘛,认识的”,接着又说,“给我拿一笼小笼包、两个豆沙包、两个馒头,一个鸡蛋,最后一杯豆浆。”
那声谢谢到了嘴边又给岳帅星咽了肚子里,听对方的报餐,他真怀疑这人是借着他来插队的。事实上——
“哎哎哎同学,你怎么插队了?不懂先来后到要排的啊?”对的,排岳帅星后一位的人终于忍不住吭声了。
“我?”好心人犹疑地指了指自己,期间他嘴角的弧度始终是10°上扬,待得到确定后,更是又升了一个度,朝岳帅星方向虚虚一点,说,“不好意思啊,我是有人帮排队的,所以,你这插队的说法是不成立的。”
这话,听着真让人拳头贼痒。
岳帅星面部肌肉也是控制不住地抽搐,很好,这人就是花钱插个队的。这下他走得更是理直气壮了。挤肉馅一样,避开人群,出到食堂外的时候,大喘了一口气,心里同时告诫自己,以后可得拿完出东西再出门了。
接过阿姨打包好早餐,好心人客气地道了谢,一转头发岳帅星人影已经不在食堂,嘴巴咂了咂,这小狼崽子,连声谢谢都不会说么。
“刚才,谢谢你啊。”
甫一出了食堂,轻糯糯的声音就飘到耳朵里:“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岳帅星不吭声了,与人一同顺着人海,往三教方向走去。边走边吃,肚子终于有充实感后,岳帅星掏了手机进到支付贝界面,对旁边的人说道:“同学,报个支付贝帐号,给你转早餐钱。”
“13室内3,梁文龙,那两三块钱就免了,当交个朋友。”
岳帅星:“……”这种小恩小惠,说真的,他真不想承。
不过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他要是推脱,倒是显得自己矫情了。“那谢过师兄了。”
“不客气。不过呢,你要是想知道我手机号,方便以后再出现个什么困什么难的来找我,我倒是可以给你”,将剥好的鸡蛋整个塞嘴里,梁文龙话语说得囫囵,吸溜最后一口豆浆,路过一个垃圾桶,把手里的东西团吧团吧,手里的一团就成呈抛物线飞了进去。
“看你面孔挺生的,应该是今年的小鲜肉啊,来来来,师兄给你留个号码”,梁文龙胳膊一甩在岳帅星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就勾住了他脖子,一手抢过他的手机。
岳帅星瞬间瞪大眼睛,他他他,他怎么知道自己的锁屏密码???
输入了串号码打过去,等口袋的手机响了一声后,才挂了给回对方手机,见少年一脸惊奇的模样,梁文龙男子主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胸膛挺了挺,脚下步伐不自觉摆了皇帝般的阔步,清咳两声说道:“是不是特羡慕师兄这一手?求我啊,求求我,说不定就跟你说了呢?”
岳帅星收回失态的表情,笑笑说道:“师兄不愧是师兄,这记忆力,师弟佩服。”
满腔的自我表现词还没出口就被人一噎,那滋味,啧,不是一根鱼刺儿卡喉咙里能形容得出来的。梁文龙摸摸鼻子,给少年打了声招呼就进了自己的教室。
岳帅星耸耸肩,拐个大弯进了建工楼,再走一段路程,进了最后一个楼梯口,上了b-202电脑教室。
班里的同学来得已经差不多了,岳帅星刚坐下就打了上课铃,接着便是常态的班长点名。想当初第一天上课那会儿,说到要点名记迟到名单的时候,岳帅星其实是满脸懵逼的,这跟里说好的根本就不一样!
果然是,岳帅星抹了把脸,整个人瘫在了桌子上,眼睛困得不要不要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就没一天是不困的。但他习惯了“好学生”的壳子,老师一进到教室,他立即把腰杆子挺直了。
上午四节课。前两节讲的是理论,后两节就是学生动手写。
写什么?写通知啊!
根据发下来的题目写一份通知。
岳帅星苦恼地揪了揪发鬓,眼瞧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眉头皱着死紧,滑了鼠标上度受找范本,就算这样还是一直磨了到放学时间。
↑这就是被大学操得脑细胞死光的真实写照。
自从他拨开脑子里那层蒙昧纱雾,开始进一步认识到这个世界后,老师讲的课他总是听得云里雾里,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纠结得要死。然后他就悟出了一个自己人生最大的哲理——他就不是块读书的料。
但说是这么说,要知道像他这种家庭的,一次考不上那就真的是结束学生时代了。重读,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可见他的读书运还挺好,就是缺了颗聪明的脑子,让他有点忧伤。
“我这个失恋的人都还没什么表示呢,你倒是叹个什么劲呀?”
岳帅星歪歪脖子,视线稍转,班长那丰腴得过份的身形顿时跃入眼帘,他反射性扯出一个笑容,接着耸耸肩说道:“没什么。”
“哎我说,你们这些男人是不是特别犯贱啊,把人追到手了就各种爱搭不理,然后一吵架就顺势分手,去找另一个目标?”
把作业发到主机上,摘了眼镜放盒子里,伸伸一身懒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之前他说了句:“别,别拿我和一般人比,哥我还是个纯纯的小男生呢。”
听到身后的噗嗤笑声,岳帅星也不在意地摇摇头笑了出来。
去食堂的路上,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心里奇怪着会不会是今早上那个“热心助人”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