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晓直起身凑近了,逼到她眼前说,鼻尖抵着鼻尖,“那多看看吧。”
距离太近,刘晋雅感觉就要亲上了,小心地看了司机一眼,弱弱说,“坐好,开车这么玩危险。”
钟瑜晓瞥一眼她通红的脸,乖乖坐回去了。
到了家里,刘晋雅去换下麻烦的礼服,洗了澡出来接到了小姨的电话。
小姨激动到声音打颤,麻溜儿的嘴皮子不顶用了,说话有点结巴,“小、小雅,你……你知道你爸的事情了吗?”
“知道。”刘晋雅心里一咯噔,无措地吸了吸鼻子,闻着跟钟瑜晓一模一样的牛奶味沐浴露香气莫名感到安心,说话镇定了不少,“之前有人打电话给我了。”
小姨拍着胸口感慨,砰砰的闷响声清晰地通过手机传到了刘晋雅的耳朵里,“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啊……听说是你的前夫干的?”
擦头发的手僵住了,刘晋雅咬着唇,好一会儿才郁闷地回应,“嗯。”
“真是造孽,今年咱们家犯太岁了……”小姨忽的开始神神叨叨地嘀咕,“我得去找个大师帮你看下手相,做个法驱驱邪。”
虽然不大相信,刘晋雅在这么晚的时候听到小姨说起神怪的说法,往外看窗外黑漆漆的天,真觉得有什么盯着她似的,感到非常不舒服,忙说,“小姨,你别说了,早点休息吧。”
“我哪里睡得着啊!”小姨说,“大姐坐在那儿不说话好久了。”
刘晋雅愣住,脑海里现出上次妈妈失魂落魄的脸,放心不下,想了想跟小姨说了句,“可以让她接下电话吗?”
“行,我去找她。”
一阵脚步声之后,小姨劝说妈妈几句,妈妈接过手机,微乱的呼吸在话筒里震出一阵沙沙的声音,“喂?”
“妈妈。”刘晋雅收好惊慌和疲累,掐出最温柔的声音小心问,“你听到消息了吧,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妈妈的语气淡淡的,似乎不大愿意多说。
刘晋雅怕妈妈跟自个儿一样胡思乱想,找了个积极的方向劝说,“你要往好处想,爸爸死了,我们再也不用见到他,再也不用担心被报复了。”
妈妈叹气,终于现出点情绪的变化来,“小雅,你不用担心我。这大半年,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不都想开了嘛。”
刘晋雅不大确定地反问,“真的吗?”
“嗯,”妈妈平静说,“等事情处理完,我就搬到q市去,这回不是为了躲着谁,是为了我自己。”
妈妈的语气还是柔柔淡淡的,说到“自己”两个字却着了重音,咬牙用力。
品出坚定的意味,刘晋雅信了这番话,为了妈妈要开始新生活的决定而高兴,“好。你早点休息吧。”
“小雅。”妈妈却不愿意挂电话,急急喊了声。
“怎么啦?”
“你……真的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刘晋雅愣了愣,片刻后耐心地答,“是啊,之前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
“之前没有这么多人指着你说闲话啊……”
“没事的。”刘晋雅安慰妈妈,“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会好好过日子,你放心吧。”
妈妈看她毫不犹豫的态度,只能说,“好吧,晚安。”
挂掉电话,刘晋雅看着短暂的通话时间,悠悠叹口气,转身去拿吹风机,弯腰在柜子里找的时候,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从鬼祟轻悄的步子里感受到了钟宝宝的幼稚,按兵不动,直到一双细软的胳膊缠上自己的腰才假惺惺地叫一声,“哎呀,吓死我了。”
钟瑜晓不客气地评价,“好假。”
“你才假呢。”刘晋雅捏了把钟瑜晓沐浴后泛红的脸颊,“以后别玩这套啦,木地板加拖鞋总有声音的。”
钟瑜晓坐回床边,打个哈欠伸个懒腰,迷糊眯起的眼里似乎已经没了她。
刘晋雅看着这一幕,觉得可爱之余又觉得无奈:说不过就卖萌,一点都不讲道理啊。
“明天还上班吗?”钟瑜晓问。
“上啊。”刘晋雅调着吹风机的温度,理所当然答,“怎么了?”
“你不怕?”
“你是说别人说闲话吗?”
钟瑜晓摇头,“我怀疑会有记者。”
“记者?”刘晋雅讶然,“为什么啊?”
“这件事情传播的范围很广,论坛和微博有目击者上传的视频。新闻会播报,你是凶手和被害人之间的联系,在记者看来很有新闻价值。”
刘晋雅思忖片刻,点点头,“道理我都懂,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呢?”
“你太小看记者了,这很容易查出来。”
“好啦。”刘晋雅经验不足,不大明白能有多严重,怕钟瑜晓担心笑眯眯地保证,“我明天戴口罩和帽子上班,呆在办公室里面不出来行了吗?”
钟瑜晓听着她轻快的语气,又提了个问题,“同事怎么办?”
刘晋雅想到今天参加的宴会和未来的书画投资之路,耸耸肩,“无所谓啊,反正工作上面他们还是要跟我合作的,反正……我迟早要辞职。”
钟瑜晓不语,静静地凝视着她。
被看得不自在了,刘晋雅扯过被子挡好自己,小声问,“你干嘛。”
“一说到书画,你就很有自信,”钟瑜晓柔柔一笑,坐近了轻抚她的脸颊,“特别漂亮。”
刘晋雅赧然,等钟瑜晓摸脸颊的手往下滑又感到不对了,“我平时不漂亮吗。”
“……”钟瑜晓认真点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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