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是小野对吧。
如果不是确定我的信息还在编辑框里,我都以为他是秒回了。
——嗯!我看两遍了,他现在贝斯弹得很不错了,都能弹黑色沙漠了!就是发型糟糕了点儿!
塞林格还没回复,我忍不住又写了一条:明年你们应该就能去日本开唱了吧?
——嗯,我们。
我看着那个“我们”,恍惚又想起首场时的安可曲。似乎仅仅是用了这样一个词,两个人就联系在了一起。
塞林格的头像又跳出来:吃过饭了吗?
——吃了,你在工作间吗?我回道。
上次他不是说想写歌,没有动机吗,不晓得现在找到了没……
——差不多,我在钢琴这儿。
我抬起头,魔障了一样往客厅窗户的方向看去,眼前好像立刻就浮现出那台黑色三角钢琴,塞林格侧着身子坐在钢琴座旁,一手撑着琴沿,一手拿着手机低头看的样子。
我甚至编排了他此刻的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抑或是单薄的长袖棒球t恤,褪色的牛仔裤,或者是黑色的休闲长裤……半晌才回神回道:那不打扰你了,记得暖气开大点儿!
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到他的回复:开大了。
可能是夜色落在房间里很安静,让这三个字也不由显得很温柔。
我盯着手机失笑,怎么说呢,这都不只eroueriou啊。
——
演唱会结束已经是隆冬时节,年底娱乐圈的活动也变得多起来,时不时就要往返于各个通告间。这天《真心话大冒险》邀请lotus去录个开场,放在年末特辑的末尾播出。年末特辑来了很多艺人,我在当中看见了童香,而她看见塞林格,表情明显有些尴尬,其实大可不必,塞林格似乎压根不认识她。拍合照时导演让童香站到塞林格身边,她显得非常诚惶诚恐,不太愿意的样子,塞林格似乎还觉得有点奇怪,就和想哥换了个位置,童香便挨着李想站了。
阿岚事后揶揄塞林格:“英俊你怎么人家了?她看见你怕成那样!肯定是一眼就看穿了你污王的真面目!”
石头哥哼了一声:“那又怎样?站他身边还能怀孕啊?”
季诗似乎也有点不爽,说那个童香谁啊,为什么站得比ju还靠中间?
阿岚莫名其妙地问:“ju很大牌吗?我怎么也没听过啊?”
季诗表情闷闷地喝着咖啡没说话,适时化妆间外有人走过,季诗忽然喊住对方,被叫住的女生我记得是ju的助理,停在门口看见季诗整个人都呆住了。季诗让她把多余的咖啡拿到隔壁去:“我们这边喝不了这么多,给ju拿过去吧,毕竟是本公司的艺人,得照顾一下嘛!”
石头哥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看着挥着小手目送女助理端着咖啡离开的季诗。
阿岚忽然“啊”了一声,弹了个响指:“我想起来了,童香嘛!不就是小川新签的那个女歌手?”
沙发上的塞林格一下就抬头看向他。
阿岚撇嘴说你还跟人家结过梁子。
塞林格耸了耸肩:“哦,难怪了。”
他又低下头,手上是一本pad,屏幕上是钢琴键盘,看着像在编曲。
其实塞林格结下梁子的人是小川,还是我害的,娱乐圈到底还是个挺险恶的地方,小川看着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我一想到塞林格因为为我说过话可能未来某一日就要承受小川报复来的冷箭,就又万分后悔,等那天来了,我大概一点忙都帮不上他,我甚至都可能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天气一凉,人就爱钻牛角尖。想这些有什么用,过好当下吧,迟南。
——
录完影就回程了,保姆车里很暖和,然而外面已经是漫天飞雪,我想起我刚做助理的那些日子,那时还是初春,雪化的美好时节,现在雪又回来了。
在保姆车上笑笑他们都睡了,我听着塞林格编写钢琴的部分,这首歌听着像是顾天后某首歌的改编版,我记得她上的那个歌唱节目每一季都会有个固定主题,就是改编自己的歌。
走神时后排冷不丁传来塞林格的声音:“觉得怎么样?”
我以为他是在给天后发语音,却感到他脚碰了碰我的椅背:“迟南?”
“啊?!”我立马转身。
那本pad放在他跷起的膝盖上:“听了这么久了,问你怎么样?”
我是听挺久了,可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啊?
“哦,那个,”我往后斜坐好,“加几个高音区的装饰音怎么样?”
塞林格把钢琴键盘的范围放大了,朝我看了看,然后他弹了副歌的旋律,我就上手点了那几个装饰音,刚刚就在想了,这样听起来会像星光,叮叮咚咚,很符合圣诞将至的节日气息,也符合天后成熟性感中不失甜美的气质。
pad的屏幕不够双人联弹,我弹得无比小心,有一个音因为碰到他的潜水表,被我弹错了。
弹完我立刻说:“第六小节那个音是c3。”
塞林格似乎并不需要我多说这句,只是问我:“怎么想到的?”
“i is love里你也用了这种装饰音,我觉得特别棒,神来之笔!”虽然这两首歌气质不同,但这样的编排总是屡出奇效。
塞林格低着头失笑了一声,他一低头下巴就埋进了高高的围巾里,带着短促又厚重的鼻音。我坐回去,耳朵里一时都是贝斯滑弦那低沉又迷人的音韵。
到公司时楼下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笑笑一脚踏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