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又怎么和神仙搭得上关系。
判官摇摇头道:“这个凡人,本来一辈子与神佛无缘,可是谢樨,他认识的人中,可不就出了一个你么?”
我哑口无言。
他看着我,不知为何又叹了口气:“此事还有的折腾,我只下来提点你一句,玉兔虽然顽劣天真,你在凡间还需多让着他。他让你做什么事,你跟着做便罢了。”
我从旧事中抽身,嘴角抽了抽:“他还要我给他唱《白兔记》,单唱主人公在井水边遇到兔子的那一折;要我每天给他做三十个月饼吃,我确实是知道此事还有的折腾。”
判官捂住嘴咳了一声:“小白兔他……嗳,你便宠着他,惯着他,就当养了个儿子,放家里多养眼啊。总之,我就过来看望一下你,再提醒一下你,没其他事情,我便先走了。”
判官离开后,我顺着桂树树梢滑了下来。玉兔的耳朵从窗户旁探出一个尖儿,我走过去把他拎起来,温柔道:“判官走了,变回来罢。”
玉兔抖了一下毛,乖顺地变回了人形。
我看了看他,觉得确实挺养眼的。
他被我看得有些发毛:“谢樨,你干嘛?”
和这只兔崽子在一起呆久了,倒也没有起初那么让人看不顺眼。
我这么一想,判官的那些不知所云的警告、晦涩不清的提点全都被我抛去了九霄云外,我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见我不出声,玉兔小心翼翼地又问了句:“谢樨?”
我伸出手,没忍住在玉兔脑袋上摸了摸,叫了声:“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青龙故事参考来源:郎瑛《七修类稿》记载,明代成化末年,广东新会县海滩上 坠落一条龙,被渔民活活打死。
不过史书上的这条是红龙。
唉。
☆、穿帮
玉兔在天庭中最怕两个人,一个是嫦娥,另一个便是我。
嫦娥深居月宫,性子随性又刻薄,收拾起人来让人两股战战。我老琢磨着,这女人的不好惹之处,从她当初偷长生不老药时就已见端倪。对玉兔来说,嫦娥就是他头顶上悬着的一尊微笑的慈母像,皮笑肉不笑的那种,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到了我这里,屁是敢放了,蹬鼻子上脸的事却还是万万不敢的。这么来看,我在玉兔心中的威严地位仅次于嫦娥。
我也不是吹,他天上地下干过的熊事不止一件,只有在我面前收敛一点,时不时还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我把这归结于我气质好。玉兔把这归结于“忍让。”按照他的说法,兔儿神一族,我是后来的那一个,他作为前辈,便要处处让着我,宠着我。
我没理他。
判官走之后,玉兔很是鬼鬼祟祟了一段时间,想方设法地想打听他跟我说了些什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端坐在书房里看书,就见玉兔从窗户边翻了进来,偷偷摸到了我身旁。
“谢樨,咱们商量个事儿。”
我眼皮也不抬:“明儿商量,你先回去睡觉。”
玉兔拍桌子:“又是明天!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浪费这点时间,你觉得你有在好好争气吗!谢樨,你老实告诉我,判官那个老大叔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微笑着看着他:“说了你。”
玉兔顿了顿,在桌上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杯茶,勉强喝了几口:“哦。”然后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问:“说我什么?”
我道:“也不全是说你,我们只是谈了一下,三月野兔上山配对,四月满山兔崽,一年六个轮回,年年都是春天——春(口口)色满园关不住,关不住啊。”
玉兔的脸“腾”地红了,声音也有些抖,之前拍桌子的嚣张气焰无影无踪:“我……你……我,我跟春天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要乱说。我是一只很正经的兔子,思春之事,从来没有想过。”
我本来是掐着他看春宫图的事情调戏一番,没想到他的思路竟然已经长进到这一步了,赞叹了一声:“连思春这个词都知道了,上仙你果真前途无量。”
玉兔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他样子,似乎是极力想把茶缸子扣到脸上去。他反应太大,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我见好就收,没继续说下去。
我原想问他的事,其实还是张此川。
“兔子,你一开始要我下凡,是不是为了调查张此川?”
玉兔是天上祥瑞,虽然不能与玄武朱雀这样的洪荒神兽相比,但分量也是很重的。他在月宫里捣药是捣药,不过既然是祥瑞,也有帮人间免去灾祸的职责。判官找我时,说了一堆意味不明的话,字里行间暗指,张此川似乎成了天界的一个麻烦。
人之祸患可以由天灾始,神仙的祸患也能由人造成。有了麻烦,自然要祥瑞下凡去化解。
便是这个意思了。
而且看判官那吞吞吐吐的模样,我这次被玉兔拉扯着下凡,不知道这次下凡真正目的的原因,多半是玉兔没有告诉我。
果然,一听我提到张此川,玉兔的神色突然放松了起来,一副憋心事憋了许久,终于如释重负了的样子。他挠挠头,问我:“判官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我见他支支吾吾的,便鼓励他道:“没关系,小兔子。我前缘已断,你不用过于顾虑我,要办事,我们两个人总比你一个人来得容易。”
玉兔看向我,踌躇了半晌后,垂头丧气地道:“可是谢樨,这是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