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看要不微臣去,这地方实在不适合您呀......”苏恒清苦着脸,还想劝这位祖宗改变心意,周锦河面无表情,径直到了杨勇牢房门口,沉声道:“打开。”
“喏。”看守士兵早得了自家将军吩咐,说公主殿下许会亲自来审犯人,届时一切听从殿下命令,护好殿下便是。
杨勇见周锦河,披头散发倚着墙壁箕踞而坐,一双虎目毫不掩饰直勾勾打量着她,呸了一声,嗤笑道:“哟,老子临死前还能见到这样的美人儿,也算是赚了,哈哈哈。”
苏恒清一听便怒了,呵斥道:“放肆!怎可对殿下如此无礼!”
“老子我就这样,你能怎么着?杀了我啊,哈哈哈。”杨勇毫不在意仰天大笑,仿佛这是天大的笑话。
一旁的定北军将士可不废话,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定北军虽优待俘虏,可胆敢如此不敬公主,若是他们将军在这儿,指不定这人眼珠子都没了。
周锦河冷冷看着他被打,开口道:“骨头倒是硬,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百姓报的案你瞧瞧,若是符实便签字画押。苏大人,你在这儿看着他,完了再来寻本宫。”说罢,周锦河便准备起身离开,以杨勇这般性格,对于这些案子必然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也不必她废口舌。
临出牢门时,她顿住脚步,头也不回讽刺笑道::“可惜了你大哥与你一众兄弟,跟着你这蠢货白白丧了性命。”
“你!”
杨勇这等人,将义气看的比性命还重,为了兄弟赴汤蹈火两肋插刀,自己不怕死,可周锦河说他害了一众兄弟的性命,怎么能不让他恼怒?当即便要扑过去找她拼命,一身的锁链叮铃哐啷作响,看守将士们忙按住他。
“从今日起,每日给他一顿稀粥,留着不死便可,也让他尝尝,被他祸害的百姓所受之苦。”说罢她便往牢房另一边去。这般人渣,她恨不得手刃。大晋立朝时废除了凌迟之刑,她初以为并无不可,可如今看来,凌迟处死都便宜他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掳掠女子无数,凌迟也算是便宜的了。
吴忆这边倒是清净不少,安安静静缩在墙角,也不大吵大闹,见周锦河驾到,规规矩矩给她行礼:“罪臣参见公主殿下。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愿交代一切罪责,还请殿下给罪臣一个痛快。”
嗯?这怎么和她想的不大一样呢?她本以为吴忆会找借口百般开脱,哪知他这般爽快?
随后吴忆果真一五一十交代了这些年犯的罪,还交出了藏匿财宝的地点,周锦河让人一一记录下来,可心里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晚膳时分,萧无定终于回了府衙,带着一队将士抬着几十个大箱子进来将庭院摆的满满当当。
“哇!殿下!这些东西比您的私库可都多了!”墨儿望着院中那些打开的箱子,惊的下巴都要掉了。承平帝喜爱周锦河,时不时赏赐点奇珍异宝的,可吴忆家里这些宝贝,都要赶得上周锦河的私库了。
“可不是,今日算是让将士们见识了,殿下,这是所有清单。”萧无定上前将手中清单交给周锦河,不仅是将士们,就连她见到时都被惊住了。
周锦河接过清单,却不看,反手将手上另一份清单给了萧无定,神色有些复杂问道:“可与这上边写的相符?”
萧无定接过大致浏览了一遍,与今日抄家所得相差无几。“无太大出入,这是吴忆招了?”
“是,我今日一去,他便主动开口了,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般简单。”
“这倒是与公账上查的相差无几,可吴忆作为一州州牧这么久,除了公账,应该还收受了不少贿赂吧?”
“我也以为,还有他能拦下那么多官员参他的奏章,在朝中想必也有不少人庇护......看来这吴忆,还得押回京交由父皇处置才行。”周锦河眉头微蹙,心中总觉着有些不踏实。
接下来的几日,以苏恒清为首一群官员会审,周锦河只旁听着,总算将一众土匪给定罪惩处了。几十个罪大恶极之人判了砍头,杨勇则是被判了五马分尸,为大晋律法中最狠厉之刑。行刑当日,整个临沂城百姓出动了大半,将刑场围得水泄不通。杨勇饿了十几日,奄奄一息,总算没了当初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我呸!qín_shòu不如的狗东西!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混蛋!你还我女儿来啊!”
“狗杂种!你也有这一天!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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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群情激奋,喊骂声不绝于耳,杨勇带着镣铐,被将士架着一步步走向刑场中央,嘴角却一直带着讥讽的笑。
随着苏恒清扔出令牌,行刑人驾着马往五个方向走,杨勇虽受着剧痛,却大笑出声,厉声道:“强者为尊,我不曾善待百姓,百姓又何曾善待我!”
昔年他母亲与人私通,生下了他,两人相依为命。母亲不待见他,村中人也瞧不起他,时常在外头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回家还要受母亲白眼。他有一次被打得重伤,逃了出去,却倒在了半路。若不是吴忆救了他,早没命了。
强者为尊,这是他从小便懂的。于是他苦学武艺,才有了后来的黑风寨。只是这些往事,除了他自己,再也没人知晓。天命如此,他杨勇这么些年,也算扬眉吐气不虚此生了。
周锦河一众人不久也准备回京了,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