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屋中没有回应,春福生怕会遇到什么不测,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撞开了门。进屋一瞧情形瞬间失声尖叫,愣愣看着面前神色冰冷的白衣男子以及靠在他怀里胸口流血,双目紧闭的自家王爷,许久才找回声音,高声喊道:“抓刺客!有人行刺王爷!”
话音刚落,眼前便扬起了浓烟,春福被呛得直咳嗽,捂住口鼻单手用衣袖扇烟雾。好不容易等到烟雾散去那名白衣男子早已没了踪影,自家王爷却已经被妥当放回了床上。
大夫给沈绍安包扎好伤口后开了服药,又不放心叮嘱了几句。春福一一记下,派了个下人送大夫出去顺便跟去抓药。
春福轻手轻脚帮沈绍安穿好里衣后便站在一旁守着,看着床上人毫无血色的面容心疼得直摇头叹息。屋外的侍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各个精神紧绷,生怕再出纰漏。
鹰扬悄无声息进了屋,手上的刀还未收回刀鞘,明显是刚去追人回来。春福把人拉到外间,压低声音问他:“有没有追到人。”
鹰扬摇头,眼神却有些犹豫。
春福讶然:“竟然能从你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难不成那人身手在你之上?”
“不清楚,我没追上他,没机会交手。”
春福遗憾,回身看了眼里屋,叮嘱道:“这几天你多加注意,那刺客说不好还会出现。”
即使春福不说,鹰扬也会更加留意,于是确认自家王爷没有性命之忧后他便出去安排人手了。
沈绍安一连昏迷了三日,却依旧不见醒转。春福一直守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稍有点动静就派人去请大夫。每天被拽着两头跑的大夫也是苦不堪言,面对管家第六遍问他王爷为何还不醒,他第六遍回答他王爷身体太虚弱,不能操之过急,先给人喂药,把伤养好了自己就醒了。
春福早就对这句话麻木了,面无表情唤来下人把人送出去,自己继续发愁叹气。
若是真如大夫说得这么简单他也不用愁的头发都快白了。伤养好人就能醒,可问题是床上的人根本连药都喂不进去啊。春福心知他家王爷最闻不得药味,从出生到现在连药都没喝过几次,幼年时生一次病贵妃娘娘要哄上大半天才能骗这位爷喝下一口药,执拗的不行。然而他没想到自家王爷现在都昏睡不止了,竟然还这么抗拒,双唇紧闭着,一点都喂不进去。正因为如此,直到今日沈绍安一次药都没喝过,那伤自然也就好不起来了。
前几日喂药都是鹰扬大逆不道硬生生掰开沈绍安的嘴,春福再一点点喂进去,然而即使如此,也收效甚微。今日鹰扬出门办事了,春福只能自食其力,又是掰嘴又是喂药,然而他终究不是练武之人,力道不大根本掰不开,几次三番后,药没喂进一口,倒是把自己折腾出了一头汗。
春福终于认了输,把碗往旁边一放叉着腰瞪着床上的人生闷气,想着等人醒后管他是王爷还是主子的都要好好说他一顿!想到那景象春福嘿嘿笑了起来,气也消了个干净,准备重新喂药,结果刚动一下只感觉背后如同被石子投掷了一下有些疼,而后身子一软陷入了黑暗。
随后有一道白影从后窗倏然跳入屋中。徐卿走到床边先把趴在地上的春福扶到一旁这才重新坐回了床边。
只是三日未见,沈绍安消瘦了许多,两颊有些凹陷,眉眼间有难掩的憔悴虚弱。徐卿轻叹口气俯身将微皱的双眉抚平。看了眼放在一旁的药,又看了眼沈绍安,唇角露出一个轻巧的笑,端过碗自己喝了一口,俯身贴上那双了无血色的薄唇,舌头在唇缝间轻巧一划,身下的双唇便微微张开,徐卿满意一笑,缓缓将药渡了过去。
“这样不就喝了吗。”一碗药尽数喂下后,徐卿拭去沈绍安唇边的药渣,自语着,“你这药可比我的好喝多了,你就知足吧。”说完又给人整理好乱发,动作轻柔,眉目皆显温情。
然而这份温情没持续太久就被打断了。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步履沉稳,明显是习武之人,徐卿不敢久留,最后看了一眼沈绍安便夺窗而出。鹰扬进屋时只看到一阵白影闪动,心下了然,只当未觉径直进走了床边。而原本该昏睡的人也适时睁开了眼,眼神清明带着笑意。看到来人缓缓靠坐起来,问道:“那日追出去,你看见他了?”
“是。”鹰扬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没有什么想问的?”沈绍安还有些虚弱,说话声音不大。
“事关王爷的私事,属下无权多问。”
沈绍安满意点头:“你日后自会明白,你只需记住从今以后无论何种情形都不许伤他半分。”
“属下谨记。”
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进来,春福哆嗦了一下,清醒了过来,茫然得四处望望,看了眼面前的鹰扬,又看了看自己,不解道:“我怎么坐地上了?”结果一转头见到床上坐着的人,瞬间把所有疑惑都抛到了脑后,惊喜地连跪带爬过去,“王爷,你可算醒了,老奴这命都被你吓去了半条。”说着竟呜咽了起来。
沈绍安失笑,命鹰扬把人扶起来:“本王又没死,怎么还哭起来了。”
“呸呸呸,王爷可不能自己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