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火炼知道,不论蔚云非接下来要说什么,他是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了。总不成他捂住耳朵卖傻吧?那般幼稚的行为,说实在的火炼当真做不出来。
“是关于火炼先生契约的事。”蔚云非的这句话到了末尾,音调微微往上一扬,带出一股子故弄玄虚的神秘感。
该说很意外吗?奇怪的是,并没有。火炼还不至于忘记,自己第一次上妖委会便是因为与契约相关的由头,或许妖委会与契约已经深深挂钩,组着队来给他找麻烦。
没有意外,但是却不能没有好奇,蔚云非那不长不短的一句话活像是生出了一把钩子,将火炼的一颗心钩的七上八下。不过也幸好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历练,即使他的目光中带上了询问之色,但依然将其表现的像是命令,而并非请求。
“火炼先生,其实签订过契约。”不是蔚云非突然改邪归正不再卖关子了,而是关于这件事,铺下再多的伏笔都不如张口就来的效果更好。
火炼的头顶瞬时像是炸开了一片惊雷,轰隆隆一直将他炸了个外焦里也焦。下面一句话,完全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因为这个情况下必须说点什么,所以他就说了,“不仅签过契约,而且还是和白昕玥签的。”
蔚云非一怔,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惊诧,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随即,他便冲着对方无比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火炼真想把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收回来,他不过只是随便那么一说,这居然也能一语成谶?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别说是他了,即使换成那位无比强悍的妖兽皇帝曦冉,也是做不到的。嘴角抽了抽,火炼继续憋出一句,“我的身上并没有留下签订契约的痕迹。”
四小姐身上的血字标识,路狄亚与庄锦共享视力的双眼,以这两对作为参考,不管是九种契约中的哪一种,在签订之后应该都会留下一定的痕迹。想到这些,火炼有些后悔没有将那一叠从秘密档案库里拿出来的手札仔细看个清楚,既然那东西是大祭司亲笔所写,应该是关于妖兽契约最为权威的“著述”了。
“自从魅曦担任妖委会档案部部长以来,但凡有人与妖兽签订契约,都由她来亲自记录,而这些资料都存放于妖委会总部的档案库里。”蔚云非忽然说起了这件差不多人所共知的事。
火炼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头罢了,也懒得催促,只是耐心等着。
果不其然,蔚云非稍微停顿了一下便接着道,“据说,这些契约资料的第一份,正是关于火炼先生……哦,不,是关于皇帝曦冉的。”
火炼一直以来都极其反感旁人将他与曦冉混为一谈,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反驳什么。或许是因为知道与蔚云非争执没有任何意义;也或许是……他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那种抗拒了。
火炼只问,“你看过这份资料?”
“都说了是‘据说’嘛,我到哪里去看那东西?”蔚云非摊开手,无辜的眨眨眼睛。“怎么样火炼先生,东西应该就在妖委会里放着,这个理由是不是足够你走这一趟了?”
火炼之前猜测的果真半点儿不差,所谓的报酬不仅是个诱饵,而且还是个道听途说的诱饵。选择无视吗?说实话,火炼还真做不到。每个人天生都有死穴,蔚云非此举无疑正中要害。
其实火炼也不是想不到,自己此去多半会被蔚云非以及他背后的人所利用。就拿刚才提到的契约资料来说,蔚云非等人肯定不会仅仅只满足于“据说”的程度,抓住这条线索,他们按理来说应该不遗余力的深挖下去。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而是……不能。火炼想起自己进入秘密档案库之前通过的那一堵石门,那是只有妖兽之血才能打开的通道,甚至极有可能,唯有他一人的血才能够开启。既然未希已经设置了这样的机关,自然不怕再多设几个相同的。所以对于里面存放的东西,蔚云非等人过去怕是只能望门兴叹。
利用火炼去开门,与本次让他破解月眠岛上的结界,思路其实是一样的。
火炼到底还是上了蔚云非的船,标准意义上的贼船。
不过,贼船就贼船吧,问题其实也不大。一方面火炼也明白于公于私自己这一趟似乎都无可避免。而另一方面火炼则是参考来路上的战火喧天,认为将穿越火线的重任交给蔚云非去处理也不错,如果还有什么使用了血瓶之力的妖兽猎人,也一并交给蔚云非去处理,他便可以轻轻松松的躲清闲。
船只离开月眠岛,驶出了将近半个小时,火炼忽然觉得不对头了,别说那些磕过药的妖兽猎人,他甚至都没有看见多少交火的战船。与之前相比,海上风平浪静的就如同换了一个空间。
七国的战船撤走了大半,原本水泄不通的海面上一下子被清理出了不少空当,足够舰队彼此之间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因此也最大限度降低了摩擦的产生。另外看那些舰队阵型收缩的状态,似乎也没有哪一方还打算故意挑起争端了。
火炼先是呆在船舱里观看海上变化的,后来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于是冒着会被流弹击中的危险,窜上了甲板,非要看个清楚不可。
然而,还是没有被他找到任何火拼的迹象。他所乘坐的这只游艇悠哉悠哉的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