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他的,仿佛就是一种执念,他只是想和那个人在一起,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叶邵夕艰难地爬出去一段距离,直到他一伸手,几乎就可以够到那人的衣衫为止,然而就只剩下这最后一步之遥,他却再也爬不动了。
他的手臂失力,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倾盆而下的大雨中。
“宁紫玉......宁紫玉......”
可叶邵夕不甘心,他轻唤着那人的名字,抬起头来,努力地伸长五指向那人够过去,可却总是只差那么一点儿,只差那么一点儿,他够不到他。
上苍作弄,叶邵夕不明白,为何他和宁紫玉之间,总是这样,明明近在咫尺,却叶不得携手,由若远隔天涯。
他怨恨上天薄情,可纵使他恨得再铿锵有力,也只能回荡在无休无止的风雨声中,得不到上天的丝毫响应。他不知,他到底错在了哪里,上天才会这般对待自己珍视的那人?他不知,他到底错在哪里,上天才让他们在好不容易解开误会之后,赢来的又是这样一场离别?
难道他苛求情爱是一错;深信兄弟情义,又是一错;不信任那人再是一错;执迷不悟,错、错、错。所以,上天才会这样惩罚他所珍视那人么?
如若真是这样,他真是错了,他只请求老天原谅,如若惩罚可以尽管冲着自己来,不要再伤害那人。
不知何时,天上的雨势渐渐小了,又不知过了多久,天上居然有雪花混着雨水飘飞而下,仿若在长空之中划过一道道伤痕,落到人的身上,也落进人的心里。
渐渐地,与完全地停了,转而大雪开始纷扬,那飘扬的大雪好似一瞬间变遮住叶邵夕这五年行来的足迹,叫他再也找不见归时的旧路。
无人知道,他生人二十余年,一直寻找着那个可以寄放灵魂的地方,即使明日天寒地冻,路远马亡。如今,他找到了,可谁知上天作弄,这一场千里跋涉,谁知,却只为了与那人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再执手的告别。
“宁紫玉......不要再逗我了,醒醒吧......”
“宁紫玉......我够不到你......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吧......”
叶邵夕无比吃力地伸手够过去,他还在试图轻唤那人,可那人不知怎么了,许是在怪他,竟再不肯睁开眼看自己一眼,也不肯伸出手来抓住自己,只让自己独自一人徒劳地使力。
大雪下了很久,几乎要覆盖着他。
他的下体处,亦有透明的液体缓缓而下,沾湿地上雪花,而叶邵夕却默不关心,他一心一意地,仍一手徒劳地够向远处,执念之深,令人不由动容。
不知多久之后,君嬴冽与白予灏下了谷来,君嬴冽唤他一声,却并没有得到叶邵夕的回话,白予灏为他检查一番,发现他这是即将临盆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