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薇如何不想让谢氏也轻松轻松,可身为卫国公府的主母,谢氏如何能休息得了?况且小谢氏死这件事上头,谢氏虽没责任,好歹也总留下些让人口角之处,这时候若还一味躲懒,只怕老太太也要看不下去的。
“什么分内事、分外事?我白白被你大伯娘折磨了这几十年,如今她到死了还不能放过我,我还不能偷这个闲?”
沈清薇听谢氏这么说,心中越发着急了几分,见她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拧眉道:“母亲这么说,到底有些不对,便说大伯娘今日这事情,母亲难道就没有不对的地方?”
谢氏本就有几分心虚,如今听沈清薇这么说,只越发觉得狐疑了起来,低声嘀咕道:“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难道她运气不好死了,还要赖在我的头上不成?”
沈清薇听谢氏这口气,分明是有些心虚的,便使了眼色,命丫鬟们都忘外头去,见谢氏仍旧低着头,手里端着茶盏不语,这才开口道:“母亲并没有不对的地方,只是……母亲既是一心想把大伯母和二姐姐送去庄子上的,那又何必对外宣称是送去别院养病?”
谢氏一听这话,顿时就傻眼了半分,只拧眉看着沈清薇道:“怎么?有人在你跟前乱说话了?”
“在我跟前乱说话倒是算不得什么,只是母亲也不想想,我都能听到这些话了,更何况是老太太跟前,想必迟早也是知道的,若老太太问起,母亲又当如何开口呢?”
“这……”谢氏闻言,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低眉道:“这种事情,谁会闲着跟老太太说去?便是老太太知道,那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到时候你大伯娘尸骨也寒了,谅老太太也不会太计较这些的,哪里还有真为了个死人,找活人不痛快的?再说了,老太太心里不也有把你大伯娘撵去庄子上的意思吗?我也不过就是尊她的意思罢了。”
沈清薇听了谢氏这话,只叹她当真是糊涂的厉害,也难怪姥姥那时候在平宁侯府不是小谢氏姨娘的对手,但看谢氏这性子,便知道她姥姥估计也是糊涂的。
“母亲这么说也没什么错处,可如今母亲又这般怠慢大伯娘的丧事,只交给三婶娘去办,到时候老太太在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想一想,便是母亲没什么歹心,在别人口中,只怕也能编派出不少难听的话来。况且……母亲和大伯娘这十几年都不合,国公府中谁人不知,到时候大伯娘是死了一了百了,别人只会说母亲小肚鸡肠,为了一些小事,竟要活活治死大伯娘,这罪名担下来,可就大了!”
“这……这……当真会有人这么说?”谢氏听沈清薇这么说,一时也有些慌神了,只郁闷道:“哪里会有这样别有用心的,若真是这么说,那真是天理不容了,我只想把她们送走,哪里就想让她死了?”
沈清薇见谢氏总算是重视了起来,这才淡淡道:“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母亲还是小心些的好,就比如今日吧,母亲实在不该丢开了大房的事情过来,便是在那边装个样子也是好的,到时候老太太问起来,也好回话。况且老太太原也是知道母亲和大伯娘之间的过节的,若是母亲在这个事情上头可以摒弃前嫌,让大伯娘体体面面的去了,老太太还能更高看母亲一番呢!”
替小谢氏办个体面丧事,这原本是谢氏万万不情愿的,可被沈清薇这么一说,却又便得不得不这么做了起来,心下只郁闷道:“死了都还要搓磨我,我也不知道是哪辈子开罪了她了。”
沈清薇闻言,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又劝了谢氏一句道:“母亲便是心里再不痛快,这也是最后一回了,等过了这些时日,大伯娘入土为安,这些事情也就都了解了,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谢氏闻言,便也只点了点头,又道:“你既然这么说,那我还是去大房那边守着。你父亲已经回府了,如今正在老太太那边请安,想来也是要问起这事情来的。”
沈清薇见谢氏微微有些担忧,便只劝她道:“父亲那边,母亲倒是可以放心,父亲从不过问家中琐事,这些事情必定也是交给母亲处理的,他不过在外头招呼人而已,想来外头的人,总不像后院里的人一样爱嚼口舌的。”
谢氏听了多少放下几分心来,正这时候天色也暗了下来,沈清薇便让丫鬟传了晚膳过来,留下谢氏在流霜阁稍稍用了一些。谢氏不敢耽误,便往大房那边瞧去了。
此时请来的专门帮死人大殓的婆子已经帮小谢氏穿上了寿衣,林氏在大厅里左右张罗,又见几个管家媳妇进来回话,说是前头大厅已经准备好了设好了灵堂,只等着把死人给抬过去了。
这时候正有婆子进来,见谢氏不在,也不知道林氏做不做得了注意,又想着林氏素来为人和善,想来这事情问她也无妨,便开口道:“马家棺材铺的老板说,这几日正巧死的人多,几副好棺材都被人订去了,如今只剩下一副杉木的,一副楠木的,问我们家要哪一副的好?”
按着一般的道理,国公府的太太死了,怎么也要买上一副楠木棺材的,可如今谢氏和小谢氏不合,万一她私下做主订了楠木棺材,到时候出钱的可是谢氏,万一谢氏不肯,她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