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做什么?”沈清薇推开李煦的手来,稍稍站稳,脸上早已经红成了一片。
“不做什么,只是觉得你走的有些快了,想着能走慢一点就好了,忍不住就动手了。”李煦看了沈清薇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便松开了沈清薇的手,规规矩矩的在她后面跟着。
沈清薇闻言,虽然脸红耳赤的,到底也放慢了一些脚步,一边走,一边稍稍回身对李煦道:“如今我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四月初一那日的比试必定是不能到场了,你……”一想起那一战事关重大,决定着彼此的命运,沈清薇还觉得心中有些沉重:“不管结果如何,我只等你一人,你若是没来,那我就……”
一想到前世在宫中的幽居生活,沈清薇便也觉得无所畏惧了起来,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来,只开口道:“我就去静水庵中出家为尼。”
“你……”李煦的胸口隐隐一痛,顾不得身后还跟着小丫鬟,只一把上前,把沈清薇纳入怀中,紧紧的按在胸口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安心在府上等着。”李煦说完,只松开沈清薇的手腕,稍稍退后了几步,竟连她的引路也不要了,自己径自往沈伯韬住的院子而去。
沈清薇手腕上还余有李煦方才留下的温度,抬起头来,往他远去的背影悠悠看了一眼,见身后两个丫鬟还远远的跟着,只开口道:“你们还不上前去,替豫王殿下引路。”
两人闻言,只急忙就迎了上去,一路跟在了后头。
几日忙乱,小谢氏的丧事总算也是有条不紊的安置了下来。谢氏因怕老太太提起那事情来,所以并不敢怠慢了此时,一应事情都按着国公府的规矩来,林氏虽然从旁帮扶,却也所帮有限,不过就是一些人员安排的琐事,一应公中账务往来,皆有谢氏一人照管。林氏这一局当真是半点好处也没有唠叨。
这日谢氏仍旧在外头操持,林氏早早的便回了后院,恰缝沈晖这几日告了丧假,也在家中,时不时便去老太太房中尽孝,两人却正巧在后院假山边上的一处小径上偶遇了。
因各自走的急,身边也没有带什么小厮丫鬟,匆匆一见之下,倒是有几分尴尬了起来。林氏低垂眼眸,对着沈晖福了福身子,柔声道:“给国公爷请安。”
沈晖脸上的神色却淡淡的,只不咸不淡道:“小婶子无需多礼。”
林氏原本就是江南人士,生的娇俏可爱,这些年又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模样,正眉眼含情的看着沈晖。
“国公爷好狠的心肠,当年在莫愁湖畔,是谁说了必定会上门迎娶于我,可到头来我又等到了什么?”林氏忽然抬起头,一双如水的眸子落在沈晖俊朗清秀的脸上。
“这些事情休要再提,那时我年少无知,确实负了你,但你我本就门第有别,如今你嫁给了我三弟,你就应该好好待他,恪守妇道。”沈晖顿了顿,只继续道:“况且,你我之间,本就清清白白,并无越矩之处。”
林氏闻言,只悠悠一笑,浅淡的眉眼中闪过一丝丝的光芒,见远处似有来人靠近,便又福了福身子,规规矩矩的从沈晖的身边擦肩而过。
沈晖稍稍松了一口气,十几年了,尘封了十几年的秘密,难道今时今日就要守不住了吗?怪只怪当时他一时心软,竟答应了让林氏嫁入门来。
林氏进了福雅居,见几个丫鬟正在廊下做针线活,房里头静悄悄的,老太太刚送走了沈晖,这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中觉,便歪在榻上,跟着几个丫鬟在玩叶子戏。
丫鬟们见林氏进去,知她们有事要商议,便收了牌、上了茶,侯到门外去了。
“没想到你二嫂子也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我原以为她在小谢氏的丧事上,还不知道要出多少惹人笑话的事情呢,没想到她也就这样办下去了,倒是我小看了她了。这几帮着她里外料理的,只怕也受累了不少,倒是不用每日都过来我这边。”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从榻上起身,林氏便急忙上前扶去,只低声道:“原也是我误解了二嫂子,只当她们十几年都这样针锋相对的,心中必定是有气的,没想到她让大嫂子走的这般体面,想来她们原本就是亲姐妹,总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的。”
老太太见林氏神色淡淡的,还是一贯的和气淡然,便想着那一天的事情,兴许也只是她无意所为,便把那事情揭过去了,只开口道:“如今国公府又统共只剩下你们妯娌两人,你们两个和和气气的,也就不用我再操心了。等料理完了你大嫂的丧事,接下去还有两件大事要料理,你二嫂子身子也不硬朗,你能帮的,就帮衬着她一点。”
林氏闻言,眉梢便微微挑了挑,只开口道:“二嫂子惯会处理这些事情,我也不过就是照应照应下人罢了,论大忙倒也帮不上什么。”
老太太这么一听,心里便有些数了,想来谢氏这一阵子必定是事必躬亲,怪不得昨儿见她的时候,觉得她下巴又尖了一些。老太太便道:“她既有这个能耐,你乐得清闲,有空没空往我这边多走走,陪我聊聊天,说说话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