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只当这事情必定是成的,那厨娘也必定答应,还许了她几两赏银,便带着她往议事厅找林氏去了。
林氏这几日心绪却是不太好,一来是老太太有提起了让她把中馈交出去的事情,二来偏偏谢氏借着沈晖病刚好的事情,又托赖着不接,她现在反倒是吃力不讨好了。
田妈妈看她这几日脸色一直不好,也担心几分,沏了茶上前道:“太太如今这样,白给他们二房打工,既没有面子,也没有里子,不如就这样交出去了才好,也好闲下来好好歇一阵子。”
林氏心里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奈何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上回放银子的事情,虽然闹了出来,也让谢氏没了孩子,可谢氏借着这样的委屈,在沈晖跟前做低服小的,如今反倒又把沈晖给哄回去了。
原先还听说谢氏给了沈晖两个丫鬟,还当是要做通房的,没想到沈晖究竟是没有要,还只守着谢氏一个人。林氏悠悠的叹气,也不知道谢氏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就让她给遇上了一个沈晖。
再看三老爷,明明是一个老子的儿子,比起沈晖却差了很多。
“我倒是想闲下来呢,可偏生二太太那边老拖着,我找她,她也不搭理我。”
谢氏最近身子才好,确实不想这么快接过掌家的位置,况且沈清薇又有了身孕,她的心思全在沈清薇的身上,一时半会儿,倒的确是还想闲那么一阵子。
“太太若真不想管了,不如就跟老太太明说了,何苦当这个苦差事?”
林氏听了这话却也蹙眉,她不是不想,她只是不想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当家。
这时候门外的小丫鬟正巧进来回话道:“回三太太,二太太房里的喜鹊姐姐带着厨房的张妈过来,说是要跟三太太说一声,这阵子让张妈往豫王府里去。”
“张妈?那不是我从林家带回来的厨子吗?”林氏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只抬起头道:“你去把太太房里的喜鹊给喊进来,我来问问她到底有什么事情。”
喜鹊原本以为这只是小事,便让门口的小丫鬟进去回了,谁知道林氏又出来喊人,她便让那厨娘在门口等着,自己先进去了。
“回三太太,我们太太想让张妈去豫王府服侍一阵子,让奴婢过来跟三太太说一声,知道这个人借过去了,我也好打发她跟着王府的人过去。”
林氏端着茶盏,看了一眼站在下头的喜鹊,挑了挑眉心道:“怎么?张妈是我从那边带过来的厨子,是我三房的人,你们太太就这样把人要过去,只怕不太妥当吧?”
喜鹊一听这话,方想起来这张妈的来历,不过国公府三房尚未分家,那些陪嫁进来的下人,也都归入了国公府的中馈,平常一般也不怎么分房的,这偶然听林氏这么一说,喜鹊倒是有几分尴尬了。
“既然是三太太房里的人,那奴婢斗胆,还请三太太借了张妈几个月用用,等过一阵子太子妃的胃口好了一些,必定早早的就把她带回来?”
林氏这次是铁了心想要和谢氏打擂台,于是只笑着道:“不是我不肯借,只是豫王府那么大,如何能连个厨子都没有,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倒是让人看轻了太子妃,还当是嫌弃豫王府的厨子不好呢,你说是不是?”
喜鹊也是个聪明人,只一听这话,就知道林氏是故意刁难的,也不需再多说什么。况且谢氏小产这事情,多少也和林氏脱不了干系,喜鹊心下也了然,只怕她这个分量,还不够在林氏跟前要人,便只笑着道:“三太太说的有道理,那奴婢就先这样回了我们家太太。”
喜鹊说完,便福身告退了,来到门口见那张妈还站着,只开口道:“你先回厨房去,把红豆糕蒸好了,一会儿若是二太太和三太太说定了,我再喊了小丫鬟过来叫你。”
那张妈听完,也只点了点头便回厨房去了。
良辰正在荣安堂等着喜鹊过去,见她来了,只当是事情已经办妥了,正笑着要迎上去,却听喜鹊朝着谢氏福了福身子道:“三太太那边不肯放人,说这人是她从南边带来了,是三房的。”
谢氏一听顿时多了几分火气,她们三个媳妇,谁过门没有几房陪房的,便是卖身契还在自己手里,但这些人的月例银子都是从中馈中走的,这些年谁也没提起过谁是哪房的。便是有时候各房人手不够,互相调派的,也是常有的事情,以前怎么就从来没有提过这一茬呢?
谢氏心里越想越气,又见良辰在这里,怕她回去说给了沈清薇听之后让自己没脸,便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开口道:“你跟着我去福雅居走一趟。”
老太太向来喜欢沈清薇,这点小事如何能不答应,谢氏一想起这事情就生气,便一时冲动就要往外去。
良辰这下也着急了,只忙起身拦着道:“太太快别去了,若是让太子妃知道这样的小事还惊动了老太太,可不是让太子妃心里难受吗?”
“这事情,你不说,她又如何知道?不过就是借她一个下人用上几个月,有必要跟我摆这样的谱子吗?我连这卫国公府的中馈都交到她手上了,难道一个厨娘都用她不得?”谢氏这时候正在气头上,更是口不择言。良辰一时也没劝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带着喜鹊往福雅居去了
老太太这几日稍微才觉得舒心了一点,又加上姑娘们都去上了学,家里也清静起来,每日里都要念上一段佛经,今儿刚从小佛堂出来,便听见门外吵吵嚷嚷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