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江少岷问沈津:“去了我们睡哪儿?酒店吗?”
“那要看赶不赶得回县里了,如果赶不回,就在老屋对付一晚。”沈津想了想说。
“老屋?你们家到温州定居多少年了?老屋还能住人?”江少岷觉得今晚有点坎坷了。
“可以的。”沈津打消他的疑虑,“我们家每年都要回乡祭祖,老家有请人看顾,住一晚没问题。”
江少岷放了心。
正好这时大巴车经过瓯江大桥,车窗两边,是淼淼的银白江水,浩浩荡荡的向天际流去。江少岷撞了撞沈津的肩膀,明知故问道:“诶,问你个问题,为什么带我去扫墓?”
沈津板着脸说:“想带就带了,怎么,你不想去哦?”
江少岷笑得得意,又说起另外一个话题:“你还记得我们两家是有婚约的吧?”
沈津羞红脸,点了点头。
“既然要带我去见长辈。”江少岷挪过去,用小小的声音问心如擂鼓的沈津,“那要不要,把咱俩的婚事给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这篇更新是在酒后写出来的,如果你们看的时候,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酒味儿……请不要惊慌,放开心灵,让自己在阅读中变得微醺吧……
读者:神经病吧你!
第35章 扫墓
两人昨晚没睡好,在车上头靠着头,肩偎着肩,补了两轮觉。等到下车时,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冬日的天,一日既往的灰蒙蒙。沈津几年不到这里,也依稀有些记不清了。
他带着江少岷东绕西转,问了问人,最后才找到那条熟悉的小路,两人步行进了村,在村子中心的杂货铺买香蜡纸钱还有鞭炮。
“现在不是扫墓的日子吧?”老板是个爽利的中年妇女,烫着泡面头,给两人多送了几根红蜡和香,插嘴问了句。
“没办法,人在外地,不常回来,只好择日不如撞日了。”沈津边掏钱结账边说。
“你是这里的孩子?哪家的?”女老板听沈津这么说,认真看了看他的脸,觉得好像有点眼熟,确实像村里某个人,不过,究竟像谁,她一时又想不起来。
“沈南康是我爷爷。”沈津笑了笑说。
“哟!是沈老家的孙子?长这么大了?”女老板一脸惊喜,“工作了?结婚没?该不会连孩子都有了吧?你们瞧瞧——”她招呼在店里打麻将的人看,“岁月不饶人啊!一眨眼,沈家的孙子都这么大了。刚刚我都认不出来。”
于是两桌打小麻将的人,又纷纷在炮火连天的“三条,碰!”“八万,不要!”“等等,我开杠!”的声响中,插进几句乡村怀古,感叹时光飞逝的话。
沈津听得满头黑线,不好意思道:“阿姨,那个……我还在念书,没毕业。”
“还在念书?是读大学不?哪个大学啊?阿姨的女儿在成都念书呢,你是在哪儿?”老板是个连珠炮的好射手,一下啪啪啪的又问出好多问题。
见沈津有点招架不住,江少岷在旁边不耐烦道:“沈津,还走不走啊?天都黑了。”
“诶,这位是?”女老板问沈津,心里对这位面相更优秀的年轻人,充满了好奇。
沈津得了教训,不敢好好聊天,只甩下一句:“是我爷爷故交朋友的孙子,陪我扫墓来的。时间不早了,阿姨,我们先走了,下次聊……”
说完,拖着江少岷就走,生怕等会儿女老板要查两人户口。
女老板只好目送两人离开,等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她突然一拍膝盖,想起一桩事来:“诶,我刚刚怎么忘记告诉他们了?”
“曹姐,你忘记啥啦?”有人搭话道。
“替沈家看房子的老马,上半年就死了,也没人通知沈家。这两小伙子今晚该不会住这儿吧?那房子,可荒废大半年了。”女老板有些担忧的说。
不知道这些的沈津和江少岷一起进了山,说是山,其实就是一个小土坡,当地人叫清泉山,说是山上有泉眼,其实从沈南康那辈起,就已经不出水了。小土坡的山腰,被一连串墓地占领,大家挤挤挨挨,仿佛在这里凑了一个新村落出来。
沈家的那块地方,在山坡背阴处,阴气滋生,草木繁盛。加上快一年没人打理,基本上算是“野坟”了。
“你爸请人打理老家,却不请人打理这里?”江少岷望着沈爷爷墓地上拔地而起的香椿树,咋了咋舌,“坟上长树,好像对后人不太好吧?”
沈津点点头,邓女士坟头也长了很多茅草,把坟茔盖得死死的。
“打火机给我。”沈津从江少岷手中接过刚刚在商店里买的打火机,将枯黄的茅草压得弯弯的,点火烧了起来。
冬日的茅草是极容易燃烧,一会儿便蓬起一团大火,看得江少岷心惊胆战:“不会引起山火吧?”
“注意点吧。”沈津见坟顶的杂草快要烧光,立刻上前分开那些连在一起的茅草,再一块一块地方踩熄,连最后一点火星也不放过。结果两人还没开始上坟,就把脸上弄得黑一块白一块,狼狈极了。
“明天走之前,我们再借把斧子把这颗香椿砍了。记得提醒我。”沈津盯着被熏黑的树说。
江少岷点点头,把买来的香蜡点燃,纸钱烧了。他也不嫌脏,直接跪在了沈南康墓前:“沈爷爷,我是江怀仁的孙儿江少岷。有一件事想告诉您,您和爷爷订下的娃娃亲还有效,不过人换了,是我和沈津结婚。希望您泉下有知,能够祝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