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心中诧异,他明明穿得这么帅,怎么会被认成要饭的?旁边的大爷更搞笑,竖起手掌直接来了句“阿弥陀佛”,宣称只算卦,不化缘。
男人解释:“妈,不是要饭的,是摆摊算命的,公园外面经常能看见。”
老太太不好意思道:“对不住,我眼睛白内障,看不太清楚。立冬,要不让大师给算算?”
林予被无视了,他姿势未变,静静地待在旁边打量这对母子。老太太穿得很朴素,布鞋像是自己做的,男人的衣着倒是很休闲时髦,发型也很精神,应该是个注重仪表的人。
“大师,我们想算一卦。”
旁边的大爷问:“看面相还是手相?”
老太太伸出手:“手相吧,老了,手上的褶子还少点。”
大爷拈着老太太的手端详,还装模作样地扶了扶胡须,眼一翻气一叹,说道:“岛纹密布,老妹子生活不易,不过现在条件好了,晚年安度,放心。掌中有贯桥线,心血管方面要小心得病,注意身体。”
林予在旁边听着,心想这也就是个入门水平,老太太的穿着像乡下人,但儿子更像在城市生活多年的上班族,应该是辛苦把孩子拉扯大,终于到了享福的年纪。
“哎,谢谢大师。”老太太得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说词,还挺满意。睁着那双浑浊的眼睛往旁边看,问:“立冬,旁边这位大师也是算卦的?”
男人有些迟疑:“这位大师……还是个娃娃呢。”
林予掏出残疾证:“瞎子算命,瞎算。算得不准,您多担待,奶奶眼睛也不好,说明跟我有缘分,那我就不要钱了。”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母子俩本来觉得小年轻算命不靠谱,但是不要钱,嘴又甜,那就挪一步再算算呗。
林予认真地摸着老太太的手掌,忽然笑了:“奶奶,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美人儿。”
老太太呵呵笑:“我叫小花,年轻的时候村里大队上的人都喊我一枝花。”
林予又问:“您这是来旅游吗?”
“差不多,不过旅完就不走了。”男人回答,“我在这儿工作,以后就把我妈接过来住,尽尽孝。”
老太太可高兴了,一直笑着。林予也跟着笑,渐渐地笑容凝固,恢复了如常表情,他仍握着老太太的手,把握着分寸开口:“小花奶奶,前一阵子是不是刚出了什么伤心事儿啊?”
芸芸众生,没有谁能一辈子顺风顺水,遭罪的不在少数。林予摆摊算命,只通报命数运程,从不施舍悲悯之心,如同医生看病,是个病人苦主都要怜惜一番的话,会累死人的。
毕竟见得多了,虽不至于麻木,但着实不会多么敏感。
结果老太太笑着答:“没有啊,都挺好的,哪有伤心事儿啊。”
男人也跟着笑:“小师父,这可算错了,学艺不精。”
林予有些尴尬,本来看外表他就不太像算得准的,结论还直接被客户给否了。他松开老太太的手,赔笑道:“奶奶,这回没发挥好,下次您再打这儿过碰见我,我还给您免费算。”
“哎呦,没事儿没事儿,谁能干活总不出错。”老太太在搀扶下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了二十块钱纸币,“这么小岁数还是踏踏实实找个工作干,要脚踏实地。”
母子俩溜达着走远了,林予拿着那二十块钱有些空落落的。
他真的算错了?不应该啊。
不会是萧泽不仅命硬克他,还把他的灵气给吸走了吧?
林予还没研究出来原因,忽然听见了一声哼笑,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大爷,感觉对方是笑话他。大爷揉搓着自己那撮小胡子,说:“娃娃,你别瞎耽误工夫了,挨着我,你赚不上钱。”
林予问:“大爷,你来自南少林还是北少林?”
大爷说:“我哪也不是,从早市扯了两米布,让我老伴儿缝了件僧袍。”
就知道不是真和尚,林予撇撇嘴:“那你怎么算得准啊?”
大爷得意洋洋:“我活了七十年,什么景儿没见过,瞅两眼就能猜个五六分,我这一脸的沧桑又能让他们先信服两三分,这加起来不就靠谱了么。”
来占卜问卦的,无非就三种,好奇,抱着稀罕的心态随便问问,这种人都没什么大忧虑。还有就是走到了绝处,经过时停下占一卦,病急乱投医。再就是单纯的封建迷信,那种最好唬弄。
林予凑近:“大爷,你给我算算姻缘吧,我都十七了。”
大爷说:“面无三两肉,腰没智能机,一身傍不住三套房,两脚开不得四轮车,空有一副好皮囊,哪个不开眼的傻姑娘能看上你。”
林予听得直乐:“前几条真对!”
他乐完问:“那有傻老爷们儿能看上我吗?”
第5章 红拂夜奔
哄人开心不容易,膈应人却是超简单。
这大爷都这么老了,还是研究算卦骗人的,想必观念也陈旧得够呛。林予干脆不做生意了,扭脸追问:“大爷您说话啊,到底有没有老爷们儿能看上我啊?”
大爷被噎得喘不上气,他觉得娶不上媳妇儿足够打击人了,哪想过找老爷们儿搭伙也行啊。小胡须被揉搓得快要打结,他瞪了林予一眼:“胡闹!别乱说话!”
林予故作认真:“这怎么能是胡闹呢,大爷,您知道俩男的怎么搞吗?其实都差不多,就是走旱路费点劲,但别有一番滋味。”
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