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摄政王昨日随着这架梳妆台一道搬进来的。”苏阮盯着面前的镜架,小心翼翼的上手触了触。
“阿阮,这东西怕是连宫里头的妃子都用不到。”朝着苏阮轻摇了摇头,苏惠苒道:“这摄政王真是大手笔,视金银钱财如粪土。”
“……唔。”苏阮含糊的应了一声,然后赶紧把那妆奁盒子给合上了道:“大姐,时辰不早了,我们用些早膳便去吧,听说今日那宜春郡主还在宫内设了裙幄宴?”
“是啊,说也奇怪,那宜春郡主不是最不喜咱们这些装模作样的所谓书香世家的读书人了吗?怎么还办起这读书人最喜的裙幄宴了?”
这裙幄宴一般是设在探春宴之后,但现下是八月处暑,设不了探春宴,只能设裙幄宴了。
所谓裙幄宴便是在游园之中以草地为席,用竹竿插在四周,再将裙裾挂在竹竿上连结起来,女子端坐其中,品佳肴,饮清酒,馨香裙幄内,莺燕顾盼生姿。
“别人的心思哪里猜得到。”苏阮从梳妆台前起身,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腰间的丝绸衣带道:“大姐,你帮我拉紧些。”
苏惠苒放下手里的茶碗上前,帮苏阮把那腰间的衣带勒紧。
“阿阮,你可是又瘦了?”
“没有吧。”苏阮蹙着娥眉,声音细软道:“这衣襟处还是紧绷绷的。”
说罢话,苏阮伸手松了松脖颈处的盘扣,吐出一口气。
“真是,你说说你,长的好看便罢了,这身段也是让人嫉妒的紧。”苏惠苒上下扫了一眼苏阮,视线落在她的杨柳腰和鼓囊胸前。
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苏惠苒伸手掩了掩,赶紧转身道:“来,吃早食吧,我听说大哥给了你一个丫鬟,做的吃食尤其好吃,今日可让我逮着机会好好尝尝了。”
“那丫鬟唤禄香,做的东西确是好吃。”
苏阮的话刚刚说完,禄香便端着漆盘进到了主屋。
“大姐儿,二姐儿。”恭恭敬敬的给苏惠苒和苏阮行了一礼,禄香将手里的漆盘放到圆桌上道:“奴婢除早食外还做了些巧果。”
那巧果置于一青瓷小碟内,不多,只两三个,外头看着七曲八弯的不甚好看。
“巧果?”苏惠苒伸手拿了一个巧果轻咬一口,外皮酥酥脆脆的,入口香咸。
“唔,真是不错,这模样也奇怪。”
“这是用面団子嵌在梨木模里头做出来的。”禄香一边说着话,一边给苏阮递了一块巧果。
苏阮放下手里的调羹,伸手拿过那块巧果轻咬,炸的酥脆的外皮随着咬动时的震动“嘎吱”作响,稀簌簌的落下些碎渣子。
“确是不错的。”苏阮朝着禄香点头道:“给大哥送些过去尝尝,还有母亲那处给送些过去。”
“是。”禄香应了,转身出了主屋。
苏惠苒坐在一旁,听到苏阮提到王姚玉,“阿阮,母亲虽面上看着对你严厉了些,但心里头还是念着你的。”
“我知道。”苏阮抿唇轻笑道:“大姐拿过来的那双木履鞋便是母亲特意为我做的,对不对?”
“你怎知道的?母亲特意嘱咐我不要说,说是怕父亲知道,平白惹了事端。”惊诧的微睁大了一双眼,苏惠苒的嘴角处还挂着一点巧果的碎屑。
“大姐的脚长比我不同,但那木履鞋却正正巧巧合了我的脚,明明是新制的木履鞋,哪里会不合脚呢?细想下来自然是与我做的了,而这苏府里头会给我做木履鞋的,除了母亲也就没有其他人了。”
听罢苏阮的话,苏惠苒摇头道:“阿阮啊阿阮,你这时而出来的聪明劲若是常在,哪里还置于被那苏惠蓁给欺辱成如此?”
“大姐这话便不对了,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这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到了时候,自然是要还的。”
笑眯眯的说罢,苏阮用手中绣帕擦了擦嘴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进宫吧?”
“好。”苏惠苒应了一声,挽住苏阮的胳膊从绣墩上起身,一道出了主屋。
马车早已备好,就停在芊兰苑外头,婆子赶着马车至内宅门口,换家仆上前座继续赶至角门处。
苏致雅带着兴文正站在角门口,看到马车过来,踩着马凳便一道上去了。
“大哥。”苏阮和苏惠蓁看着那撩开马车帘子进来的苏致雅,齐声喊道。
“嗯。”苏致雅应了一声,端身坐到一旁道:“今日女子那处是宜春郡主做主,这宜春郡主虽性子直爽,但却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物,还有其余三大世家的人也都在,你们要处处小心,当心得罪贵人。”
“大哥,你这苦口婆心的模样,怎么像极了我院子里头的孙妈妈?”苏惠苒掩唇轻笑。
“说正经事呢,你莫打趣。”苏致雅看了苏惠苒一眼,“你这几日,日日往外头跑的,这说话做事也比平日里多动了一些。”
听到苏致雅的话,苏阮侧眸看了一眼苏惠苒,这才恍觉为什么自个儿感觉今日的大姐有些奇怪,原来是在这处。
平日的苏惠苒端庄大方,即便是在她的面前也不过就是多说几句贴心话,但今日的她却尤其好说话,而且大多还都是打趣的词,怪不得自己会觉得怪异。
被苏致雅一语戳破的苏惠苒面色有些羞红的往马车壁上靠了靠,然后装模作样的端起茶几上的一碗凉茶轻抿了一口。
见到苏惠苒这副模样,苏致雅也不再追问,只道:“惠苒,你一向是不让人操心的,做事前多思虑,莫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