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人倒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候,竟然在抽搐,不断的痉挛着,嘴里发出“嗬——嗬——嗬——”吹哨子一样的声音,好像是一条干涸的鱼,不断的弹跳着,非常痛苦。
谢一惊讶不已,刘美人口吐鲜血,睚眦尽裂,眼珠子通红通红,旁人不敢碰她,御医还没有赶来。
商丘一把拨开人群,大跨步迈进去,蹲下来单膝点地,检查了一下不断抽搐的刘美人,皱起眉来,声音阴霾的说:“她中毒了。”
“中毒!?”
旁人都惊讶的喊了出来,那边辽朝的使臣也过来,十分气愤的说:“这是怎么回事儿?竟然有人在这样重要的宴席上下毒,是不是有人想要谋害我们公主?”
张齐贤说:“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御医还没敢来,刘美人的样子却危在旦夕,商丘立刻从自己怀里将便签本掏出,拿起旁边的酒杯,将便签纸一团,快速往酒杯里一扔,“嘶啦”一声,那符纸一下容在水中,消失不见了。
商丘托起刘美人的脖颈,让她仰起头来,将那酒水快速倒进刘美人嘴里。
“呕——!!!”
刘美人突然发出干呕的声音,随即一口吐出了污物,紧跟着不断的呕吐,吐出来很多东西。
旁人都惊叫着让开,谢一说:“她怎么了?”
商丘十分冷静,说:“中毒了,先给她催吐而已。”
御医这个时候风风火火的就跑了过来,赶紧抢救刘美人,旁人看的都是心惊胆战。
辽朝使臣说:“今日的事情,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将要把尊贵的公主嫁到你们这里来,却在宴席上发生了投毒的事情,如果今天喝酒的是我们的公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必须将那歹毒的投毒者抓起来,大卸八块,剁成肉泥!”
好端端的宴会,突然变得凌乱不堪,不止如此,辽朝的使臣还没把公主嫁过来,已经越钜要管他们的事情了。
寇准皱了皱眉,说:“今日的事情,陛下一定会查清楚,给各位一个说法,公主受惊了,还是先请回驿馆歇息。”
那契丹将军冷笑一声,说:“相爷这么急着赶我们走,是不是心中有什么鬼啊?”
寇准皱了皱眉,谢一也觉得那将军是没事儿找事儿,结果这个时候,突然有人站出来,说:“陛下,微臣知道意图谋害刘美人的贼子是谁。”
谢一看向那个人,不认识,没见过那个人,寇准却皱了皱眉。
这人名叫王淮,之前因为贪赃枉法被寇准查过,寇准手段一向雷厉风行,不过当时他还没有拜相,权威不够高,王淮和另外一个贪赃的人一起被查,对方行为较轻,不过之后却被判了死刑,而王淮最后有些后台,找了个替死鬼,竟然逃出升天了。
王淮因为这个事情,一直怀恨寇准,只是寇准后来封相,又有张齐贤这个的老臣向着他,因此王淮根本无法扳倒他。
王淮朗声说:“给刘美人下毒的贼子,就是寇准!”
张齐贤立刻喝道:“住口!王淮!你敢当堂诬陷宰相?!”
“并不是诬陷。”
王淮拱手说:“陛下,您不妨让人搜一搜寇准,□□就在他身上,方才微臣亲眼看到他投毒刘美人,意图谋害,还没有来得及将毒粉销赃。”
寇准脸色铁青,说:“我寇准行的端做得正,不怕别人查。”
王淮冷笑说:“那便搜一搜!”
谢一见事情越来越乱,还有契丹人准备看热闹,就点了点头,毕竟他也相信寇准不会干这种事情。
高琼亲自走过去查看寇准,准备搜身,商丘站在谢一后面,低声说:“看来这就是意外。”
“什么?”
谢一没听明白,回头看向商丘,商丘说:“有人把东西放在了寇准身上,他自己都不知道。”
谢一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就听到高琼的声音说:“陛下,搜到了一物!”
众人立刻一片喧哗,竟然是一个小纸包,里面是粉末的东西,所有人都震惊的不行,寇准自己也一脸吃惊,似乎不敢置信。
商丘是最为淡定的,低声说:“能把东西放在寇准身上的,而且悄无声息,不引人耳目,这个人……就在宴席上。”
契丹将军看到搜出了纸包,立刻眼睛里绽放精光,好像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刻大喊着说:“竟然真的是他!”
寇准一脸吃惊,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身上没有放这样的东西,肯定是有人放过来想要栽赃自己。
不过辽朝使臣那边使劲撺掇,步步紧逼,说:“今天不给个说法是不行的!我们护送公主前来,第一日就遇到这种下毒暗害的下作事情,怎么能放心将公主留在你们汉人的地界。”
王淮也添油加醋的说:“陛下,兹事体大,请将寇准下狱勘察,若不如此,恐怕会失了我大宋的国体啊!”
契丹公主则是装作一脸害怕,呜呜的哭咽着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有人无端端的吐血,真是太可怕了。”
契丹将军说:“汉人皇帝!怎么,你们还要包庇下毒的贼子么?我可听说这刘美人是你最宠爱的女人,连自己的女人被下毒了都不闻不问,不将贼子绳之以法,你们汉人男人,就这点儿担当么?”
寇准听着那契丹将军出口不逊,呵了一声,说:“我寇准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从不怕人勘察。”
他说着,直接双膝跪地,给谢一跪下来,将自己的官帽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