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仍旧冒着腾腾热气，沈明非却如坠冰窟。隔着缭绕的白烟，晏柏轩眼睑低垂，沈明非却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清枕边人的模样。

第13章 章十三

庄祁的告别仪式很快就到了，其时他的尸骨已经被敛好。一樽棺椁，隔开生与死的距离。

灵堂上，两侧摆着花圈，前方挂的是他生前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他依然朝气年轻，然而在这种环境下却显得莫名森然。

大厅的灯光有些暗，照着来宾一张张青白的面孔。有人悲恸，有人叹惋，有人木然，但在葬礼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所有人神情肃穆庄严。

沈明非忽然察觉出了异常，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回头看去，入目之处人人皆是一副凝肃的表情。

散场后，沈明非顺着人流往外走，目光在草丛边顿住。

昨夜下了雨，泥土依然湿润。草坪间被人开辟出来的一条小径上，露出了一串一深一浅的脚印，绵延至道路边消失。

见沈明非皱眉不语，晏柏轩问他：“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走吧。”

两人走到大门口，迎面却被另外两个人拦住。

为首一人亮出证件：“请二位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晏柏轩皱皱眉道，“上次不是已经做过调查了吗？”

“是的，但我们最近发现两位与死者在失踪当天见过一面，所以想做更详细的调查。”

失踪当天？是说他和庄祁偶遇那天吗？

“失踪？”

“是的，而在这之后的两天，死者遇害。”

晏柏轩明显不悦地说：“所以你们这是怀疑我俩？”

“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想具体地了解下情况而已，希望两位可以配合一下。”警察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

晏柏轩没什么情绪地说：“那走吧。”

警察局审讯室中，小小一方天地让人压抑不已。

晏柏轩抱臂，面无表情地望着对面的人。

“请问十月十九号晚上十二点到一点期间，你在哪里？”

“不是说过了吗？我和我室友吵架了，所以出去旅馆住。”晏柏轩不耐烦地说。

“但我们从公寓的监控上看到，你在九点多的时候曾经去拜访过死者。”

“是，那天我和室友吵架，心里不痛快所以找他喝两杯。”

警员仔细地盯着他：“看来你和死者关系不一般。”

“普通同事而已。”晏柏轩说。

“只是能一起喝酒的普通同事吗？”警员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看来你没进过他的房间？”

“没有，卧室是主人的隐私，我贸然进去不太尊重人家吧。”

“但我们发现了件很有意思的事。”警员说，“你知道吗？他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你的照片。”

晏柏轩不为所动：“所以呢？你的意思是他暗恋我？那与我何干？他没跟我言明，我并不知情。”

“那你平常没发现端倪吗？”

“没有，警察同志，容我问一句，这与案情有关吗？”

“好，那言归正传，十九号晚你喝完酒就走了？没有留下来？”

“是，难道你们怀疑我待到十二点再杀人？”晏柏轩讥讽地扯扯嘴角，“要是你们能调监控，那应该知道我十点多就走了。”

“我们的确是看到你十点二十分就离开了。”那警员说，“然而我们查到十一点左右死者跟你拨了通电话，你接了。”

“没错，他只是问我找到旅馆没有。”

警员的目光陡然犀利起来：“但我们还发现十二点前后的监控是有掉帧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