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她跪在地上,接过让她迁宫的圣旨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谢采女,该接旨了!”周顺提醒道。
谢音回过神来,接过圣旨激动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顺捎带了一句,“其实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往后有时间可别忘了去永寿宫谢过太后娘娘!”
“奴婢省的!多谢公公提醒!”谢音抱着圣旨激动不已,却也没忘记给周顺塞红包,“小小心意,希望公公不要嫌弃!”她只是个采女,俸禄不高,进宫又没带多少银钱,囊中羞涩的很!
做到大内总管的职位,周顺自然是不怎么在乎谢采女给的银子有多少,“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好的,公公慢走!”
周顺走后,谢音又打开圣旨,细细研读了一遍,最后将之抱在怀里,大笑失声,太好了,太好了,虽然这暖音苑地处偏远,但是能逃离德妃的魔爪,就算住猪圈她也愿意。这事一出来,大家必然都知道她是太后娘娘罩的人,虽无皇帝恩宠,但是却不会再怠慢欺负她。真是太好了!她总算明白什么叫做阳光总在风雨后了!
乐颜宫主殿,德妃听闻圣旨一事,气的砸碎了好几个名贵花瓶。
“啪!”地一声,德妃坐在镂空雕花椅上,手狠狠地拍在扶手上,火冒三丈,“这太后什么意思?把谢采女迁出乐颜宫不是明晃晃地在打本宫的脸吗?”
德妃脾气暴躁,她一发火,苦的就是做奴才的。
贴身大宫女翡翠立马上前劝道:“娘娘何必如此生气,这谢采女迁出乐颜宫可是好事!”
“哦?你倒是说说这算哪门子的好事?”德妃仍是气愤难耐。
翡翠口齿伶俐道:“娘娘你想啊,既然太后娘娘都知道您对谢采女的事了,保不齐皇上也暗暗记在心里了,这无疑是对娘娘的不利。若是哪一天皇上来了乐颜宫,见到了那谢采女,起了怜惜之情,那可就得不偿失啊!”
德妃若有所思,道:“继续!”
见德妃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翡翠稍稍心安,继续道:“太后娘娘虽为谢采女迁了宫,但是却是搬到了那地处偏远的暖音苑,娘娘,您觉得皇上路过那的几率都多大?再者,出了乐颜宫,娘娘日后施个小计惩罚她,撇清关系可是容易多了!”
德妃心里一计较,觉得翡翠说的还挺有道理,不过,“这太后站在谢采女身后,即使谢采女搬到暖音苑,太后都发话了,皇上能不从吗?”
翡翠道:“娘娘,这太后既不是皇上的生母,又不是皇上的养母。皇上对太后存着几分尊敬,说好听点是孝敬嫡母,但事实上,谁不知道是因为太后手上的兵权。迁宫是小事,皇上自然不会不给太后面子。但是,若是太后插手后宫的事情,皇上未免会答应。没有哪个男人会忍受地了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更何况是皇上!”
德妃拨弄染上蔻丹的指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的没错!太后算是个什么东西!等到皇上拿到她手中的兵权,看她还怎么蹦跶!”
翡翠心一紧,娘娘说话就是不经大脑,这殿里还有其他奴才在,若是传出去了,太后岂会饶了她?
“娘娘,慎言啊!”
德妃不耐烦地看了心急的翡翠一眼,“本宫知道,不用你多言!”
“奴婢遵命!”翡翠默默退回原位,暗自心焦,娘娘这脾性如何在这后宫生存。温言软语相劝,但娘娘却总是不耐烦相听。她是府上带来的丫头,跟着德妃数年,早已知晓她的性格,正是因为知晓,才会担忧。德妃做事向来冲动没大脑,又不听劝,每每弄得她心力交瘁。
这谢采女之事,娘娘每每可以暗地里小心行事,不被别人抓住把柄。可她偏偏不,还任由宫女太监们将这事流传出去。她知道后,虽然拼命阻止,严禁乐颜宫的奴才们讨论此事,违令者,板子伺候。然而,流言窜到太快,她没办法补救。偏偏德妃娘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霁月殿里,方婉棠正在书房练字,墨香飘散在空气中,淡淡的,非常好闻。宣纸上,一手簪花小楷跃然于纸上,高逸清婉,流畅瘦洁。她还记得景文帝曾夸过她的字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又若红莲映水,碧治浮霞。
她放下笔,拿起宣纸,轻吹了纸上的未干的墨迹,望着上面的诗句出神。
惜起残红泪满衣,它生莫作有情痴,天地无处着相思。花若再开非故树,云能暂驻亦哀丝,不成消遣只成悲。
良久,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将宣纸卷成一团,扔掉。
她该牢牢记住的,再来一世的她,与情爱不该再有关系,登上后位才是她该做的。
青璃揭开帘子,疾步而入,待到方婉棠身后站住,道:“娘娘,大消息,谢采女迁宫了,皇上下旨让她搬到了暖音苑!”
“哦?”方婉棠挑眉,她还以为自己送的荷包派不上用场了,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处了!
“听说是太后替谢采女求得皇上,娘娘,你说这谢采女多大的脸面啊?居然能让太后亲自出马帮她求情!”青璃百思不得其解。
方婉棠冷笑,这谢音可是向来的好运!这在前世,她就知道了。有些人,天生就是气运好!不知道这一世,谢音她还能不能一路好运到底?
“太后的心思谁猜得准啊!”
青璃幸灾乐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