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从内殿走出几个女仙来,她们全都是荷袂蹁跹,羽衣飘舞,娇若春花,媚如秋月。贾宝玉瞧见了,也完全忘记了顾宝玉原先说的仙“姑”一说,只觉得心花怒放,原先想得什么也给忘了一干二净。
而那几个女仙一见到贾宝玉,就抱怨道:“姐姐不是说今日有绛珠妹子的生魂前来游玩吗?怎么却是这等浊物来污染我这清净女儿之境?”
贾宝玉原本就这么形容的,如今再听她们一说,只觉得她们说得都对,就要往后退,警幻仙姑连忙拉住了他,这时顾宝玉不疾不徐地跟了过来。
女仙更是惊诧:“这又是谁?”
警幻仙姑不禁抽了抽嘴角,这让她如何答呢?
顾宝玉善解人意道:“我乃大荒山青埂峰下一顽石,多有不才却凡心偶炽。”
他说到这儿,几位女仙都明白了,其中一位娇笑道:“怪道呢。我却奇怪近来怎又那般多人想下界去,瞧我们的绛珠妹子就跟着那神瑛侍者下凡了去,说要还他浇灌之恩,也不知那神瑛侍者下凡后是何等fēng_liú人物。”
警幻仙姑:“……够了!”
贾宝玉就在旁边呢。
警幻仙姑将她们撵了走,瞧了瞧懵懵懂懂的贾宝玉,又瞧了瞧似笑非笑的顾宝玉,强挤出一个笑脸,对着顾宝玉道:“他们俩那一段fēng_liú公案,既是在我这儿备了案,那必定需要一个了结。”想暗示顾宝玉不要随便插手。
顾宝玉慢吞吞道:“其实我对此并不感兴趣。”
偏偏他又装模作样问:“我只想知道你为何将宝玉带入这太虚幻境?”
警幻仙姑差点气了个仰倒。
贾宝玉这会儿有了反应:“正是。”他还终于想起了领他来的秦可卿,“蓉儿媳妇呢?她领我过来,却不见了踪影?”
警幻仙姑一忍再忍道:“你,你们有所不知,我原是要去接绛珠来,适从宁府所过时,遇到了宁公和荣公的英灵,他们感叹他们贾家富贵传流,虽历百年,奈运终数尽,不可挽回。所遗子孙虽多,竟无一可以继业,唯有嫡孙宝玉一人,虽秉性乖张,却聪明灵慧,略可望成,只遗憾无人规引其入正途。便说幸好遇上了我,希望我能将他引回正路,我发了慈心,便将宝玉带了上来,这才有了今次一遭。”
贾宝玉似懂非懂。
顾宝玉眼前一亮:“原来是仙姑偶发慈心,我还以为这当属仙姑的职责范围内呢。”
警幻仙姑:“……你这是觉得我不配来规引宝玉吗?”
顾宝玉问道:“那仙姑不妨说说你准备怎么规引宝玉。”
警幻仙姑不争馒头还得争口气呢,便冷冷道:“自是先以彼家上、中、下三等女子之终身册籍,令他熟读,只可惜他尚未觉悟。”
顾宝玉:“令他熟读啊——”
警幻仙姑:“…………”
顾宝玉又问:“然后呢?”
警幻仙姑几乎咬碎一口银牙,“然后将他带来这处,叫他经历饮馔声色之幻,或希冀他有所一悟,今后万万解释,改悟前情,将谨勤有用的工夫,置身于经济之道。”
顾宝玉再次拖长了音节:“原来你自己都不确定这一定有用啊,这是不是有违‘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道义?”
警幻仙姑恼道:“我太虚幻境何来这等道义?”
顾宝玉又道:“那你既是‘仙’姑,却连这样的神通都没有?”
警幻仙姑冷道:“我是警幻仙姑,不过是司人间之风情月债罢了,又何德何能呢。”
顾宝玉对她的挖苦不置可否:“那你这般做,岂非是越俎代庖?哦,我似乎有点懂了,你是想要教授宝玉风月之事,叫他熟能生巧,待将来有这等一技之长,便可借此走出一条锦绣富贵路,是也不是?”
警幻仙姑:“……当然不是!!”
顾宝玉不解道:“你又何必恼羞成怒?你本就掌管这等事的,不是吗?能以这一行得道,就可以说明你的本事了,再说那人间,不也有万恶淫为首的说法吗,可见这也是对你的一种褒奖。难道你以此立足,却又嫌弃它腌臜上不了台面,这又是什么道理?”
警幻仙姑:“……我何曾这般认为?你可知道我的闺阁之趣是什么,是观世间好淫者,瞧他们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恨不能尽天下之美女。既如此,我如何会嫌弃风月之事?”
“也就是说,荣公和宁公的英灵希望有这等癖好的你,来让天分中就有fēng_liú因子的宝玉,从情欲声色中有所顿悟,通过你来传授他情欲声色。”顾宝玉“唔”了一声,“你都没发现这其中的矛盾之处吗?”
警幻仙姑:“……云雨之事又怎么了!你瞧不上?”
警幻仙姑气得不轻,也顾不上再探究顾宝玉到底是什么身份,气急败坏地嚷嚷道:“你不过是一顽石,又如何懂的云雨之事的妙处?”
云雨之事它还只是个孩子啊!
不是……
是警幻仙姑做一行爱一行,她要为云雨之事正名。
顾宝玉听后,沉默了。
某匿名群,在沉默过后炸了。
吾顶天立地:我还是第一次瞧见元凤语塞,所以谁来说一说云雨之事的妙处?
吾顶天立地:没人吗?
吾顶天立地:我记得@河图洛书成过亲,你有经验,你来说一说。
河图洛书:我不是成过亲,我和拙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