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李令月垂眸凝视着苏慕凝。
苏慕凝的面色彷徨起来,而她身后的那些学童一听来的美人是公主,便又吓得纷纷跪在了地上。
这一对比,李令月倒是有些佩服苏慕凝了。均是总角孩童,别人是这样的畏惧她,而苏家的小丫头却还敢站在她面前说谎话。她扬唇耻笑一声,先是唤了众人起来,而后却又是无奈地笑了笑,“罢了,日后叫你姐姐再招一个夫子吧。”
苏慕凝听后,欣喜过望,她俯身对着李令月长长一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公主!”
李令月摸了摸她的头,“你姐姐呢?”
“姐姐在道观外施粥呢。”苏慕凝乖巧答道。
李令月颔首,打发了苏慕凝去读书,就又去了外间。临到门口,李令月便听得一阵热闹人声,走出去一看,自家清净的道馆门口,竟是排起了长龙。
李令月扫了一眼,围在外面的均是些衣着褴褛的穷苦百姓,而她予以厚望的苏慕蓁正在那里安排一些事宜,余光瞥到她来了,便急急走来,同她施了一礼,“见过公主。”
她这一行礼,处在外间的奴仆以及候着的百姓亦齐齐跪在地上施起了礼,有些情绪激动的百姓,还一边施礼,一边抽泣地同她谢恩,“多谢公主大恩,若没有公主建这善坊,我们母子便要饿死了。”
那妇人说过之后,另外的一些百姓也纷纷叩首致谢起来,“公主善感天地,我等定日日祈祷,为公主求福。”
这样感恩戴德的景象是上辈子李令月所不曾见过的,她忽然有些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会输了。却也不得不说,这样被民众拥护膜拜的感觉,委实很好,只可惜那个人不在。
唇角无力地勾起,李令月唤众人起身,随后又唤了苏慕蓁去内堂叙事。
李令月问了些善坊的细节,听苏慕蓁一一答复,又叮嘱道:“善坊收纳贫民时,定要先审核一下身份。若遇到同你一样无户籍的人。”顿了顿,她忽而揶揄笑道:“那便试一试他,若是和你们姐妹一般秀外慧中,倒也可以收留。”
“是。”苏慕蓁颔首,“公主谬赞,奴清楚了。”
李令月想起之前在学堂里的不愉快事宜,又对着苏慕蓁道:“我见你在善坊内设了学堂,不过一个夫子教两个学堂却是少了点。”
苏慕蓁见李令月眉峰微蹙,还以为她是对自己设两个学堂有所不满,惶然解释道:“公主,坊内人员纷杂,舍妹年纪尚小,为人天真,若是……若是……”
“好了。”苏慕蓁没说是她不许建女子学堂,倒是让李令月颇为欣慰,拦住了言语支吾的苏慕蓁,李令月又道,“瞧你这支支吾吾的样子,我又没不准你设两个学堂。只是你妹妹是个可造之材,她眼下的进度,莫说是这里的学童,便就是世家子弟,同她一个年龄的,怕也没有几个及得上的。”
“公主谬赞。”听到人家夸赞自己的妹妹,苏慕蓁的脸上不觉露出一抹笑意,对于李令月之前的那句话,她已大致明晰,“奴明白了,奴会给女学再寻一个夫子。舍妹那里,若公主应允,奴想求公主为她寻个女夫子。”
“女夫子……”李令月的脑中浮现出那人持笔落字的温婉模样,她的面容不禁温柔起来,道,“凝儿的女夫子现在皇城之内,除了她,我是不会允许你再去找任何人的。”
苏慕蓁的神色落寞下来,脑袋无力的垂下,声音也颓靡下来,“是。”
李令月见她这护妹妹护到癫狂的模样,忍不住轻轻笑道:“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武将氏族出身,居然会这样信守女戒。你可知晓,我和婉儿平日上堂时,也均是些男夫子。”
苏慕蓁的头垂得更低,李令月不忍再调侃下去,便又道:“罢了,我也不想因为这事,耽误你妹妹的学业。这样好了,眼下凝儿正处在启蒙期,不如你我暂时带着,待到她需要读《论语》等书时,再让婉儿来教?”见苏慕蓁面带踟蹰,李令月想她怕还有些顾虑,便直言:“放心,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
公主殿下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苏慕蓁再是庇护妹妹,也不得不顺从,更何况这世上的女子又有几个能得公主点拨的。伏下身,苏慕蓁对着李令月又拜了下去,“多谢公主!”
李令月抬了抬手,“慕蓁就是爱如此多礼。令妹的事便先就此定下,至于夫子——我想你还是再去请两个吧。”
苏慕蓁微怔,心道:公主既然已经应下暂代凝儿的夫子,便就不会让她再去寻其他夫子,这也就是说要请那个陈夫子离开了。苏慕蓁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些什么,但公主既然有令,她便就要遵命,“是。”
李令月笑着颔首,“如此,倒也没什么了。你先去观外盯着吧。申时若是无事,便来寻我切磋。”
“是。”苏慕蓁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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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旬后,善坊已无需苏慕蓁时时盯梢,李令月就从宫里借了个武夫专门教两人习武。如此,平日内李令月晨起时先去书室,为苏慕凝布置完功课后,就同苏慕蓁一起研究兵书。午时歇息过后,她便开始了习武,练习骑射与刀法,时不时地更要和苏慕蓁切磋一番。
大暑时分,李令月带着苏慕蓁去寻了几家富商,她定了许多粮食,积攒起来几乎足够全城百姓的食量。
苏慕蓁当时十分讶异,不过却并未提问,只遵公主的命令,几个月后再寻老板,将那些备好的粮食秘密运回,并派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