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兵器展昭虽不若小戚使得顺手,但有一点他反而比小戚做的要好,那就是变幻莫测。此刻四人来势凶猛,按着常理,使软兵器者必然不能让对方近身,只得退避以求保持距离。哪知展昭竟是反其道而行——不退反进。他放击如龙,看似当空抡甩了个大旋,哪知鞭头刚沾上第一把软剑就是绕了上去,接着又去缠第二把,待到第三把被一同收作一处,第四人终于意识到不妙,赶紧抽身而退。
“撤手!”
展昭低喝一声,内力运在鞭上,震得执剑的手一阵发麻,竟迫得三人同时松手脱柄。鞭身带着三把交缠的软剑回转,展昭单足点地,自旋一周后再次从容扬臂,顺势甩了出去。软剑便如暗器,朝着第四人飞去。“铛铛”格挡下两剑,最后一剑惊险地划破对方腹部皮肉,若不是那人身手了得,临危之际侧身以避,只怕伤得更重。
三人飞奔而去拾起各自软剑,又转身扶住伤了的人。为首的黑衣人问道:“伤势如何?”
“没事,只是擦破了点皮肉。出血不多。”伤了的点穴止血后回道。
“如此便好,看来要对付这位御猫大人,我们不便再留手。若是被他借机放倒一个,我们此次任务势必功亏一篑。”四人同时极有默契地点了点头,达成一致。为首那人喝道:“结阵!”四人立时奔走,又如先前对付小戚一般,根据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将展昭困在阵中。
“四象阵么?”展昭眉宇微皱,喃喃自语。
小戚见展昭眼中眸色瞬间暗淡,以为他破不了阵,忙道:“我来助你破阵!”
“不必。如何破阵,我心里有数。”展昭嘴角勉强扬起一个安抚的笑容。看到此阵,不过让他想到死在暠山的封何一行,忍不住心有戚戚焉。当初与柴文益比试阵法,行的便是这四象阵,他虽不如封何白玉堂善于阵道,却自信但凡经历过一次的阵法便绝没有破不了的道理。
只有四人结成的剑阵,自没有当初二十八人的大阵繁复。但胜在这四人常年演练配合,攻防一体,威力成倍递增。只是于旁人极其胁迫的威力,对展昭却半点不临身。阵法之道本是万变不离其中,四人之阵虽简化,但所行方位仍以星宿记。每次变化都要相互配合踩点对应位置才能互通有无,如此也给了展昭破阵的契机。
展昭拔足而起。他仍穿着事犯之时宫中侍卫统一制式的麻白丧服,飞起之时多片交叠的袍底飞扬起来,一如海上白鸥,翩跹宛如惊鸿出水。只半个起落,就抛击两次攻了四处,分别将对手攻招隔阻在起手式。只见他双腕连翻,当第二轮抛击出去,已不再满足格挡,瞬间转为攻势,逼得那四人一阵手忙脚乱。
不过,展昭也终于相信这四人果真不愧是四象阁青龙榜首,任凭他的攻势毫无间歇如雨后春笋,几人俱能配合得当,防得密不透风。只是此刻这组榜首心中恐怕更是郁闷,第一次觉得与人对阵竟是如此憋屈。展昭以攻代守,攻击密集,落点多变,他们别说反击了,光是应对也是疲于拼命。往往那人一个燕子飞起势,借高空优势,一串攻招撒下去,便累得四人冷汗直冒,防到手脚发软。
其中固然有展昭对这四象阵的了解,但其本身速度也简直快得不可想象。初时几人还能看清他手腕如轴的翻转动作,预判鞭头落点。之后看清却已来不及想,到最后干脆连看都看不清了。鞭头的尖锐处与软剑频频相撞,击金碎玉之声初时如小雨淅沥,逐渐化作疾风骤雨。
小戚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心中忍不住怒赞:我去,十三连环居然还有这种打法。只见那展昭几乎是弃了画圆舞花,以抛射为主,竟把那十三连环当暗器来用。却是放之一瞬,触之即回,速度快得叫人咋舌不已。不过,倒很实用,于这剑阵当真管用。阵法固然好,但也变相钉死了四人的站位,每一鞭甩过去都前招连着后招,环环相扣,生生不息。
四象阵本身在阵道之中其实堪称完美,不然四象阁也不会以其命名,借之立足江湖之中。但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再完美的东西也经不起一个“快”字。展昭在坚持,他们也在坚持。四人知道展昭如此急攻消耗必然极大,只要拖到他后继乏力,便能一举反攻。而展昭却在等他们乱中出错。要知道人于其自身都有手脚不协调的时候,更何况乎多人结成的剑阵?其实,甚至无需错漏,只要逼得对方跟不上彼此变幻的节奏,便能寻到突破口。
不过这个所谓的突破口也是在半炷香后。
长时间攻防激斗,叫西方白虎位的黑衣人脚下一个趔趄,走位慢了一步。只是这小小的一步便叫展昭眼中精光大放,寻到了破绽。他忽然弃了阵中站位,如潜龙入渊猛虎入林,径自扑向对方。银光一闪,鞭头深深钉入那人右肩,竟与先前小戚受伤部位一般无二。看在小戚眼中更是眼眶一热,心想莫不是展昭恼这几人伤了自己,竟以牙还牙如法炮制。
只见他鞭身一甩,在那人脖间又围了紧紧一圈,接着纵身翻到其人身后勒住了对方颈项。展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淡淡的从容。“你们输了。”
为首那人眼角闪过一丝恨意,冷声道:“未必。”说着飞快摸出身后连弩,放出一箭。展昭不避,只用身前黑衣人的非要害处去挡,那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