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瑞锦川怒喝一声大胆,更有人大声呼叫有刺客,高声喊着护驾。
晋阳本有些醉了,如今却是陡然清醒,攥着桑洛的衣袖将她拉到了一边。
桑洛本想出手,如今却被晋阳拉到了柱子后,不禁笑道:“害怕么?”
晋阳倒是十分淡定坦然,只微微蹙了眉,道:“怕什么?”
桑洛伸手一指混乱的场面。
晋阳不以为意道:“自会有人镇压。”
顿了顿,叹息道:“皇兄可就难辞其咎了。”
桑洛想不到晋阳竟然如此镇定,不禁问道:“此话怎讲?”
晋阳见四下无人注意她们,压低声音道:“这样的事已不是第一次了。宴席由皇兄负责,如今出了刺客,无论这刺客是谁安排的,能否落网,皇兄都难辞其咎。”
桑洛懂了似的哦了一声,正想说话,四驸马裴嘉承却护着四公主冲到了柱子后,道:“公主且在此躲避,我去料理刺客。”
晋阳知四公主已有身孕,连忙唤了四周的宫女过来护着。
桑洛见裴嘉承如此积极,也不好袖手旁观了,对着晋阳挤了挤眼,也奔了出去。
进殿赴宴不许带兵刃,是以一众人等均是赤手空拳迎战刺客。不会武的慌忙躲避,会武均不像桑洛一般出身武林,几番斗下来,竟然渐渐不敌。
护着妻儿自然紧要,可首要的还是得护住皇帝。
桑洛空手套白刃夺了其中一人的短刀,却见一个舞姬朝晋阳她们所藏的柱子奔去,当下顾不得护着皇帝,一个纵身跃了过去,手腕一转,用刀柄顶住了舞姬背部。
这时,皇宫暗卫及时赶到,一众刺客很快便尽数落网。
太子瑞瑄连妻儿都不顾地护着皇帝,却还是被问罪。
好好的家宴被如此糟蹋,瑞锦川气得脸色铁青,指着瑞瑄喝道:“你怎么办事的!”
瑞瑄诚惶诚恐,跪地认错。太子妃见状,连忙抱着孩子跪在了太子身侧。
皇后显是吓到了,脸色苍白地杵在原地。
说是行刺,却没一个皇室成员受伤,死的伤的均是护主的宫女太监。而被擒的刺客纷纷咬破口中的毒囊自行了断。
如此景象,瑞锦川自然知道其中猫腻,却同样怒气冲天,恨铁不成刚地瞪着瑞瑄,当下便命人打三十棍,下令禁足三月。
晋阳第一个冲出去求情,一众皇子公主更是跟风似的跪了一片。
桑洛跪在晋阳身侧,亦想明白了其中猫腻。此次行刺,意不在行刺任何皇室贵族,完全是争对操办宴席的太子。她暗自叹息,为了让太子受罚,不惜如此大费周章地安排一场行刺。死的宫女太监便不是生命了么?咬破毒囊护主的便不是生命了么?皇家的明争暗斗,当真是血腥。
求情自是不管用的,瑞瑄最终还是被打了三十棍,禁足三个月。
当夜,果然便宿在晋阳宫。
桑洛见晋阳闷闷不乐,好一番开解才哄得她前去沐浴。待二人双双躺在床上,晋阳才幽幽开口道:“你说这次会是谁?”
桑洛不解道:“这次?”
晋阳叹息道:“之前我说过,这样的事已不是第一次。这种伎俩,我见多了。他们费尽心思想让皇兄获罪,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桑洛恍然大悟。难怪晋阳如此淡定,原是见多不怪。
“事后谁得益,便是谁主使。”
晋阳沉默半晌,道:“静观其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