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金乌。
日为阳,阳为金乌,上古十日同出之景,古至今时不敢或忘。
现在魔佛对面就有一只金乌,真真正正的三足金乌,那太阳真火,那锋利的喙,谁他妈说它不是三足金乌被烤的皮都酥了的魔佛一定跟他急!
“根本看不出是刚被画出来的啊……”
天南呆呆说道。
他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见到这么多老伙计。
鲲鹏讨厌干燥,离金乌更是远远的,但他心情好起来带着香司宇对着战场指指点点,说着那只有着豹头鼠尾的神兽叫啥,讲起故事来头头是道,不一
会儿香司宇就听入了迷。
随着战况越发激烈,何晋阳笑得越发精致,就好像玉竹开花,清雅不失韵味,风骨亦是贵气。
明明该是一个人的战斗,他却拉起整个战场。
就像是他当初和霁无瑕一来一往的解棋。
欲除兵祸,那便开启吞天战火。
站立在巨兽头顶的男人哪怕看不见他的模样也能从那道身影中读出冰冷两个字。
魔佛众。
望而生畏。
遥遥看着这一幕的人压下倒抽口凉气的心思,紧锁的眉头压下一重又一重的忌惮。
钟离君见不得迦楼罗这般,伸手小心的按下他眉间褶皱,宽慰道:“虽然不知道那人为何发疯,但我们也有别的办法不是吗?”
听出他话中恶毒之意迦楼罗低低笑道:“好人儿,你知道就在不久前谁来过吗?”
钟离君疑惑的看向他,这些时日以来他们两个形影不离,会有谁能瞒过自己单独与迦楼罗见面,分外费解。
迦楼罗被这道眼神取悦了,他舒心的拍拍钟离君的脸在他耳旁软语道:“是谢燕来。”
“那位血天境之主!”
钟离君的脸一下子失去血色。
出身南域人族钟离世家,在人族中也是显贵,然而就算他们和蓬莱山海的妖族挣得不死不休也不敢把主意打到同在南海的一方势力上。
那势力就是血天境。
血天境的主人就是谢燕来!
虽然同是妖,但这一位主儿的层次已经和他们不是一个程度,“小打小闹”压根惊动不了他,或者说……真惊动他了,那就……
钟离君猛地甩头,眼神犹带惊恐。
迦楼罗半点儿不喜欢钟离君为一个名字变色的模样,冷笑着捏住他的下巴,“身为我的人居然要害怕一个由人化妖的不纯之人?”
被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搞的脑子一懵,钟离君下意识重复道:“不纯之人?”
迦楼罗轻嗤:“也是,你们这些人族是不懂的,”眯起双眼,他看向远处肆意操纵神兽狩猎魔佛的身影,手下和傀儡一批批倒下他却不见半点儿心疼
甚至有心情吓得钟离君一惊一乍。
“朱雀……呵,用五凤更方便一下。朱雀为南主,也是五凤统领,本该尊贵无双,然而五凤鸑鷟却是魔之形,食罪之禽,与生俱来背负罪孽的因果,
因此朱雀若是堕落,定以鸑鷟为其形。谢燕来既然入魔道合该是鸑鷟之形,可是我见他却不像这么回事。在天庭,朱雀的地位与灵山孔雀佛母相当,
然而不纯之人,由人化妖,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必是不容的。他现在是地位尊崇了,但要是失了魔帝这层遮羞布,哈,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话到这里,他提及一则传说。
“佛祖座下禽鸟一者孔雀大明王菩萨,二者大金翅鸟,前者曾食佛祖被释迦摩尼点化为佛母至尊,后者则成佛祖代步工具,地位看起来天差地别,然
而那只是俗眼看人。佛母虽然高高在上,可是除却与佛祖一同何时单独现身过大雷音寺诸多祖佛面前?大金翅鸟虽然是代步工具,然而天龙八部众受
其领导,是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正是他体内血脉的来源,只是大金翅鸟为何会落得这番变故那就要提起如来佛祖为何独对孔雀佛母偏心。
要不是释迦牟尼佛无论如何也不信任金翅鸟,将下界佛典交与他撰写,反倒命他将这等荣誉之事交给那只清高的除去佛祖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孔雀……
金翅鸟他……他也不会怒极叛佛!
大金翅鸟若是不叛佛,凡间也不会留下自己这一支血脉,当年也不会……
咯吱咯吱的磨牙声一下一下回响在心头,他显然是恨极的。
钟离君被迦楼罗搂在怀里,不可避免的从这具身体里感受到他散发出的滔天恶意,污秽的灵气吓得他身体僵硬,缩在他胸口一动不动直到迦楼罗自己
回神。
然而陷入憎恨之中的迦楼罗仍沉浸在过往的求而不得之中。
如来佛祖一心交给孔雀大明王菩萨的佛典正是下界僧侣传教研习的书卷,用求道人的话比喻,那里面都是如来佛祖成佛以来领悟的道,他选择亲信的
人赋予他与自己分享禅坐的权利,相当于将佛山半壁江山托付,这怎么不让拼命自荐却被轻描淡写反驳掉的金翅鸟嫉恨成狂?
传说的最后,是大金翅鸟被无天魔祖赏识点化,收他做无相天二号实权人物,统御八百万魔佛,令沉浸在自怨自艾中的金翅鸟贡献出全部信仰。
满身怨毒污染掉金光璀璨的羽毛,往日澄澈佛性在背离我佛那一刻成了佛经中的魔鬼。
他身化荆棘,是百善之敌,他魂学诸恶,引来魔的禅语。
既然释迦摩尼不将他放在眼里,那么他必定会带领佛的敌人攻入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