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金芒时暗时亮,经常会有大面积飞撒出来的金花落到四柱附近,这些仿佛生命精华的小东西会一个一个点亮天柱上面雕刻的神兽。
青龙,朱雀,白虎,玄武。
距离上一次天榜之争过去几千年,四柱神也仅有朱雀燃烧起神圣的火焰,使得南方天柱与其余三方截然不同,充满灵性的赤红。
与之对比起来,三名神兽宛若死亡般暗淡无光,如今又像是得到机会反复呼吸一般吸取着空中四散的金花。
不知不觉,天柱上面的图案从眼睛的部位开始明亮,将这一番变化看在眼里的男人有着一双情感意外淡泊的双眸。
署紫锦衣虽然尊贵,却与这个人,神,情,貌格外违和,好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帝尊鱼龙白服混迹世间。
高洁的白衣缥缈祥云,浅淡的金天然尊贵,瀑布一般的长发随意披散,淡薄,凌然的目光若有形,那必然如飞雪飘荡世间,无形的气质若有人来形容,那必是一剑霜寒,光彩四溢。
不过再多的赞美等他动作起来那又是另一番感受。
神。
美人在骨不在皮,王者有神不论气。
这句话的意思是,真正的尊贵之人看的是与生俱来的神,而不是所谓的高华气质。
气质再傲都有人所评论,可尊贵至极的威严连直视都做不到遑论品头论足。
这个无声遥望天榜的男人就给人上述这种感觉。
即使再富有诗韵的才人,空有写点评这般有“神”之人。
话到如今,也该知道这个人是谁。
哪怕他有一张何不顽的脸。
满满的违和。
一动不动立在参差错落的竹景小道之间,飘落的半黄叶片落入大地阴影深处,林叶透光,细小光斑落下满地,形成网洞一般的痕迹,也有许多落在他的发上,发出透明一般的微光。
天上地下,无一人能拥有此般神采,如果有,那一定是神风仙尊。
“要开始了吗?这宿命一般的轮回。”
凌乘风使用何不顽的身体并不能将他的神采展现万分之一,然而其华贵淡然的语调又像是流云飘风一般散于耳际,小心听听也只有余韵留在心头却已百般回味。
就在他自言自语仍未消散在空气之中,一道风声毫无预兆的吹来,扫清地面的落叶留下一行字。
“现在停止还来得及……吗?”
凌乘风将这句话念出来,面无表情的脸淡薄冷淡。
“想要阻止我吗?”他道。
地面的字迹消失,再出现一行新的,仿佛有无形的笔在与其交谈。
凌乘风居然真的在和一阵“风”聊了起来。
目光扫过地面,将撰写出的内容收归眼底,他不做隐瞒的回答道:“你会阻止我,其他人也会阻止我,很多人都会阻止我,就连世界也在阻止我……”
不等下一阵风吹来,凌乘风语带凌厉,散发可怖的杀气。
“然而我还是做了。”
抬起手,静静望着这具身体的掌心,他毫无预兆的提起另一个话题。
“你,你们觉得何晋阳会带给你们希望,拯救世界?”
风变得喧嚣。
凌乘风恍若叹息:“错了,大错特错,他和我是一样的……一模一样……”唇齿咀嚼,似有不知名的寒意隐射其中。
风开始不安。
“他现在应该已经到达天榜上段了吧?”凌乘风道:“你们选择谁跟随他?一定是魔道的对吗?没关系,我不会生气,只是某些必然一定会发生,他并非一无所知。”
风突然躁动起来,吹掉大量落叶,两句话笔勾凌厉的书写在地面。
什么意思?他是谁!
凌乘风冷峻的眉目蓦地柔软起来,他似乎生出一丝笑意,嘴角都为此翘了一翘。
“是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的反倒是你们。”
狂躁的风猛地吹向凌乘风,掀起他的长发,拍打他的衣袍,用风劲儿在证明他的愤怒。
光暗分明的竹林在狂风下变得危险,沙沙回响在无人生存的林密间传递,阴森可怕,驱逐一切生灵。
然而凌乘风从不在意这些,正如他从未将自己的敌人比作一个人,他从始至终都在用“们”或是世界证明他的目的成真会受到怎样的憎恨。
真的,他从不在意。
可就是这样的轻描淡写令风愤怒不已,换做人身,恐怕是手指颤抖,全身哆嗦拼尽全力也要杀掉某个人的疯狂,可实际上,这般执念对上凌乘风也只是化成不痛不痒的“风”而已。
“何不顽,你会相信吗?我出现在这里,他出现在这里,所谓的预言仅仅是为了成全一个事实。”
“我,将罪无可赦。”
凌乘风平淡的仿佛在说自己终将为王一般,可事实上,凭借最后的力量将自己的神魂送出去一部分的何不顽深知这个人绝不会如世人想象的那般。
无血无泪,无情无欲。
他就是他手里那柄剑一样冷血残酷,是最残酷的暴君,亦是最无情的仙人。
从凌乘风不动手则以,一动手就把自己封印于竹林,平时只能凭借风来传达情绪的何不顽这个时候只想知道的更多,可知道的再多他也没办法告诉谢燕来要小心何晋阳。
何晋阳绝不是他们以为的救星!
奇星,奇星,亦正亦邪!
他怎么就没想到从未将正邪看在眼里,也从未将世界看在眼里,也是所谓的亦正亦邪!
何不顽此时都要悔死了,他上一次有这般感受还是将凌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