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位公子您平时是光来瞧热闹了?”三娘嘲笑道,“贞操烈女有的是,但这是青楼,规矩不比皇宫少,你能想到的这儿都有对策,别说她做傻事,她要是敢在自己脸上划个口子,后果怕是比卖身还惨,自打入了这园子她的身子就不是自己的,我看,她比你俩活的都明白。”说完三娘转身离去招呼起了客人。
二人再次沉默不语,墨生心里清楚为何那日栖隐留宿咏儿不犹豫的将她交给自己,不过是为了在这日之后有个交代,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心里依旧发慌。
新声巧笑,按管调弦,碧玉年华的七个姑娘依次上了戏台,弹琴唱曲,弄姿起舞,咏儿在七人中低着头,行礼后在琴案前坐下,抚琴清唱。
她身着淡绿色暗秀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一头青丝散披双肩上面插着一支金步摇,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栀子。平日里略施粉黛的咏儿已经明艳的不可方物,今日艳装更是娇媚动人。
君逸和墨生一眼便在人群中识出了她,二人被台上的咏儿惊艳到失了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台下叫好声,欢呼声不断,台上那少女始终不肯抬起眉眼,只是盯着琴弦低唱着曲子,生怕目光和谁对上就被当做是猎物。一曲歌舞初歇,春泽楼内的气氛已经被烘托到了沸点,主事的妈妈登了台,开始挨个叫价,用这些胡娘的chū_yè换个盆满钵满。
第一个姑娘开了价,台下立马杀成了一片,不断有人喊价,加上起哄的,凑热闹的,价格瞬间飙至千两。
墨生和君逸对视了一眼,眉头紧锁,她冲他点了下头,示意要沉住气,但照这个势头,他们所带的银两很难撑过两轮喊价。
第一个姑娘最终被卖到两千银两,坐在第一排的金主得意洋洋的等着被拍下的姑娘下来投怀送抱,抱得美人归的中年男子兴高采烈的向身后众人招了招手,带着姑娘入了厢房。
“第一个都会叫的高些,当是抢头彩。”许墨生低声跟君逸说道,像是在安慰他。
第二个姑娘开价后,喊价明显比第一轮要冷静一些,但还是拍到了千两以上,惊得墨生和君逸一身冷汗,下一个就是咏儿了。
她上前一步颔首行礼,站在那里不吭不响,浅笑了一下便不再有任何表情。“这位咏儿姑娘可是我们春泽楼曲唱的最好的姑娘,人又出得水灵,哎呀,这辋山可是有好多贵公子专门为她而来的”,妈妈在台上张罗着。
报价开始,“二百两!”一位宾客喊道。
“四百两!”又有一人喊道。
“五百,五百两!”许墨生起身喊道。
咏儿虽然没有抬头,但是听到台下那报价声,她再熟悉不过,她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闭上了眼睛,最终还是像货物一样任由人买卖。
许墨生报完价后,气氛突然凝固住了,停了一下无人再报,她双手攥拳握着自己的汗。众人回头打量下这桌的公子,不像是本地的熟人,人们交头接耳窃窃议论着。
“六百两!”一声报价划破安静,宾客再次沸腾起来。
君逸眉头紧皱的拍了下桌子看向墨生,墨生沉默了一下,咬了咬牙再次起身,“六百五十两!”她心虚的报了出口,身上根本再拿不出多余的一百五十两,但先喊下来,或许一会还有办法补救。
“八佰两。”头排一桌人喊道,那桌的主人看上去年近不惑,衣容华贵,像是经商之人。
沈君逸闻言将茶杯重重拍在桌上,不屑的说道,“不过是个唱曲的,哪里值这些,让给你们罢了,本公子还瞧不上呢。”
许墨生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不过是激将罢了,攀比下去,价格叫的越高反而对大家都不利,后面就没有转机的余地了。“嗯,公子您在等等后面的,我看那几个姑娘也不错。”她随即应和道。
头排富商的家奴听了这话有些不愿意了,“你怎么说话呢?叫不起就别来,少说酸话。”
沈君逸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推了推桌上的宝剑,众人一看这两桌杀红了眼,都不像是好惹的主,便没人再敢往上加价,正如他所说,不过是个唱曲的罢了。
台上妈妈心里看的明白,气不打一处来,咏儿本来是被寄予花魁的厚望,让这俩毛孩子一搅和,八佰两后生生便无人再要价了,心有不甘。“还有没有贵宾加价的,瞧瞧我们咏儿这身段,这容貌呦。”
台下仍无人做声,“我再加一百两,别委屈了这姑娘。”刚刚出八佰两的那桌主人开口说了话。
妈妈当然见好就收,“好!爽快人,我做主这咏儿就归您了,钱大爷。”说完便推了咏儿一把,示意她下台陪坐。
咏儿行了礼,毕恭毕敬的缓步走下了台,上前敬了酒,不言不语的坐在那金主身边。
沈、许二人死死盯着那桌人的一举一动,生怕咏儿有何闪失。
那姓钱的富商回头看了一眼沈君逸,冷笑了一下,和旁边的家奴耳语了几句,一行人便起身离了座位,带着咏儿向二楼的厢房走去。
看他们动了身,沈君逸和许墨生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朝她使了个眼色,拿了宝剑,二人也上了楼。
那一行人入了厢房,门外站了四位壮汉把门,下人把备好的酒菜一一传了进去,之后门被从里面关上。
“抢人!”躲在廊柱后面的沈君逸对许墨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