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套还有着淡淡的油漆味道的屋子里,真的是一点过去的感觉都找不到了。那时候想得少,他爹死了他就急着装修一点没想着过给自己一点儿念想,这会回来之后能感觉到的也只是孤独。靳狄坐在床上发呆,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干嘛那么着急就把房子重装了。
在安湛家看着人家父母子女的相处方式,靳狄难免也会想想自己。也没理由的一阵阵心酸,他爹脾气再爆再对他拳打脚踢那也是他亲爹。更何况,老头子已经有个十几年都打不动他了。现在,家人也没有了,好不容易看上一个想过日子的人,人家还不搭理他。靳狄大字型的跟个翻盖王八似的四肢大敞的躺在床上发呆。老躲着也不是办法,更何况,他觉得安湛不是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的。
无论那次意外,是安湛脑子不清楚,还是当时被他勾引了,都不能否认俩人亲热过的事实。虽然男人这种生物很容易对下半身妥协很容易随波逐流,但是他觉得安湛不是,安湛要是讨厌他,压根就不搭理他。安湛那种人,绝对不会随便。
这片儿高干部住房已经开春还没有断暖气,靳狄觉得有点热,顺手脱了自己的外套,瞧瞧自己肚子引以为傲的六块,不由得苦笑。这些日子就忙追着安小警察,好久没去健身房了。
其实也有原因是之前的一个教练是靳狄的傍家儿。要说小领班还是一心一意的就是想跟着他,那健身教练可真就是拿他当个财神爷。那健身教练本来也是直的,后来说是需要钱给女朋友堕胎就把后面卖给靳狄了。靳狄干他一次就能花掉乐满堂半晚上的流水账,靳狄混夜店,玩的挺疯,女大学生、白领儿。直男、小兔子,他觉得有钱就什么都搞的定,可是真遇见一个想得到的,又觉得靠钱栓住他的事情太糟心了。更何况安湛是为了钱什么都不要的人吗?要是他一开始就用钱钓安湛,能让他揍的爬不起来床。以前的玩伴儿都散了,靳狄却觉得这日子过的踏实多了,其实这些人加一块都没有他放在安湛身上的一半儿心思多。可是自己个儿就是那么贱的慌,就是喜欢安湛,就愿意跟着他屁股后面看他的脸子。
现在靳狄是真不想招那些男男女女了,原先他觉得活着不就是那么回事么,玩玩乐乐。可是看看人家小安警察,活的那么简单那么坦荡。一尘不染的,都是江湖上的人,人家怎么活的就高贵的跟小龙女似的,自己怎么就猥亵的跟韦小宝似的。没法比,以前的事甭提了,但是以后要是和安湛真在一块了,他一定痛改前非,就守着他的小龙女过一辈子。
靳狄摸摸自己的腹肌,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天和安湛结实的肌肉相互紧紧的挤压摩擦。被安湛射满腹肌的刹那,魂都飞出去了。他都搞不懂他怎么就那么喜欢安湛,跟个小媳妇似的跟着他,给他捣乱,撒娇耍泼甚至蛮横不讲理的犯浑,其实就是想让安湛注意自己。从八岁就干的事,现在快二十八了还没长进。
长叹一口气,靳狄捏捏自己的肚子。得抽时间锻炼锻炼身体了,安湛上次被蛊惑,肯定也是因为自己健美的身体和脸蛋。他得保持青春永驻,怎么也不能输给那个傻不颠颠的闷葫芦女啊!
赵辉咳嗽了一声:那个安哥,就是这个小区。
安湛面无表情的坐在副驾驶上:麻烦你了,给我直接放楼门口就成。
赵辉冷汗一个劲的冒,半个小时前他跟安湛说靳狄生病高烧无法见人的事,安湛想都没想:大辉,你一准知道他在哪呢?我去给他治治病。你要是不带我去也成,那你就等着停业整顿三个月吧。你们这有个穿着豹纹的叫蚊子的姑娘吧,她可有卖银的前科!
赵辉当时吓的脸都白了,给靳狄打电话还打不通,权衡之下心说你们两口子大不了打个鼻青脸肿、操个pì_yǎn红肿,比起一大家子三个月没饭吃这都不叫事,所以心里对老大说了三句对不住了,就把人给拉来了。
安湛到楼下问了单元门,就往上走。看着在车里探出半个脑袋的赵辉,问了句:你不一起?
赵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了不了!半响又说:那啥,我们靳哥其实也不是成心去捣乱的,那什么您下手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