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终于明白,阿生是想用这种方式,把这些追兵都引走。.ranen`可是,若他被兰子恒追上了,兰子恒又怎么会放过他呢?
马车声和马蹄声都远去了,月光下的大山、树林、小路都那么模糊。林宛的泪水已经朦胧了她的双眼,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继续躲在这里吗?还是离开这里呢?离开这里,又应该往哪里走呢?
林宛使劲地闭了闭眼睛,将眼泪从眼眶里挤了出来,然后狠狠地擦去,站起身来,沿着封黎江和江边的小路,向阿生离开的方向走去。她想去看看,阿生他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兰子恒抓住?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两条路,一条是上山的路,绕着右边的大山盘旋而上。另一条路一直沿着封黎江,继续向前。
阿生将马车弃在山脚下,却不见了人影。想来,他是将兰子恒等人引到山上去了。再往上看去,那些侍卫的马匹,也都拴在山路边的树干了。
林宛正踌躇着,自己是应该上山去呢?还是应该再找个地方躲起来?
突然,从山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低低的谈话声,由远而近。听那脚步声,似乎有四、五个人,正从山上走下来。
林宛小心翼翼地向一处黑暗的角落走去,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悄悄地蹲了下来,屏住呼吸,偷偷向外望去。
没过多久,那些人就已经来到了山脚下。一个声音边走边抱怨着:“那小子也真狡猾,竟然跑到山上就不见了。”
“哼,再狡猾也没有用!太子殿下亲自带人搜索,还让我们回去找人来搜山。天一亮,他可就无所遁形了。”另一个声音得意地道。
“好,你回去通知仇统领。我们四个在这儿守着,看那小子能逃到哪儿去!”过了一会儿,就听一声马嘶,一个侍卫骑着马从山道上奔了下来,向他们来时的方向飞驰而去。
林宛一动不动地躲在大树后面,蹙眉想着,如果等天亮了,可就当真跑不掉了。
那四个侍卫分成两组,两人守在山脚下,阿生驾来的马车旁边。另外两人就守在山道旁,离林宛的藏身处不远。
近处两个侍卫低声交谈着,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山中寂静,距离又不远,林宛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年轻一些的侍卫低叹了一声道:“这回,徐大军师可要倒大霉了,大将军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他私自放走了人质,就等于是害死了洪二将军。”
另一个年龄稍长一些的侍卫也附和道:“是啊,大将军虽然一向都很器重徐大军师,但是,洪二将军若因此而不治身亡了,大将军就等于是后继无人了。”
年轻的侍卫又压低了一些声音,道:“你也知道了吗?我早就听说,大将军的大儿子洪承天虽然位居京都总指挥史,但是却因为早年寻花问柳,得了那见不得人的病,早就已经不能人道了。洪二将军也常年在军中,至今还没有子嗣。所以,大将军如今年近六十,却还没有一个孙子。这以后,恐怕……”
年长的侍卫故作神秘地道:“嘿嘿,你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时间尚短,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大将军其实还有一个私生子,只是,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年轻的侍卫十分惊异地问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儿?大将军何等人物,又岂会让自己的子嗣流落在外?大将军为什么没有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接进大将军府?难道是大将军夫人不允许吗?”
年长的侍卫迟疑了一下,才道:“也不全是因为大将军夫人的缘故。听说,那名女子身份极其低贱,而且是大封人。你恐怕还不知道,我朝有一个不成文的惯例,在朝的重要官员是不能娶大封国女子的。即便是纳个大封国的女子当妾室,也绝不能让她生下孩子,不能混淆了南越贵族的血脉。”
年轻的侍卫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那女子已经生下了孩子,大将军若要将那女子接进大将军府,也只能先解决了那孩子。大将军若想保住那孩子,也只能是将他们养在外面了。”
年长的侍卫连忙打断了他,告诫道:“此话可不能传出去,到时候掉了脑袋,你可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
“是,是,兄弟我哪里有那个胆子,敢传大将军的闲话。也就是我们哥儿俩闲来无事聊两句,过后就全当什么也没有听到过,什么也没有说过,怎么会传出去呢?”那年轻的侍卫连忙表态。
树林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林宛心里暗暗想着,若洪穹大将军当真担心自己后继无人了,定然不会杀了徐诺。听了他们的对话,林宛反而心中又放心了一些。
那年轻的侍卫似乎十分崇拜徐诺,又有些担忧地道:“听说,徐大军师也是平民出身,能有今日这个成就和地位也实属不易,却没有想到遇到了这种事儿,如今也算是前途尽毁了。”
那年长的侍卫也叹了口气,道:“其实也不能怪徐大军师,他不认识那小妖女,又中了那小妖女的毒,哪能不听那小妖女的话,带她离开呢?换了谁,会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呢?”
那年轻的侍卫又接口道:“太子殿下一向待徐大军师礼遇有加,这次也没有为难他,只是让仇统领亲自将他押送回军营,交由大将军处置。说不定,徐大军师足智多谋,还有自救的办法。”
“嗯,但愿如此。”那年长的侍卫淡淡地附和道,顿了顿,又道:“你小心看着,我歇一会儿,待会儿换你。”
那年轻的侍卫连忙应道:“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