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老师一边听着老李讲述,一边查看倒在地上的狗,对于那条狗的结果,其实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非常清楚,就算是真的兽医来了也是无力回天。
“不行了吗?”栓子扬起袖子擦了一把快要溢出来的鼻涕。
“这条狗中毒了,村子还有多少这种奄奄一息的狗?”靳老师问道。
“有十五条,如果算上之前病死的,差不多有七十多条。”老李说道。
“这么多?村子每家每户都养两条以上的狗吗?”徐天问道。
“差不多是这样。”老李耸搭下眼皮,像是在躲闪着什么。
“狗厂倒闭之后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靳老师问道。
“这……”老李似乎显得非常为难。
“不能说?”靳老师问道。
这时候栓子家的院门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浑厚的喊声。
“说什么呢?”
徐天和靳老师回过头一看,是个皮肤黝黑的壮汉,身材一点都不比老李差,徐天又观察了一下老李,似乎老李很惧怕这个壮汉。
“老李,我告诉你,你要是再鼓动大家搬走,我就把你家人全炖了。”壮汉对老李呵斥道。
“我说黑大哥,你别冤枉我了,我要是想搬,自己早就搬走了,如果四年前第一批就搬走,我现在不也住上内陆的海景房了吗!至于在这里鼓动大家吗!”老李解释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全村的鬼把戏都是从你嘴里传出去的,来个外人你就用那张破嘴嘚吧嘚吧,那两位客人,你们别信他,想了解什么事情就跟我来。”壮汉招呼着徐天和靳老师说道。
“别信他!”老李小声在徐天身后嘀咕了一下。
“你们家也有需要治疗的狗吗?”靳老师对壮汉说。
壮汉似乎被靳老师说穿了,蛮横的脸看向靳老师的时候立即就显得憨厚起来。
“我家确实有两条生病的狗,您帮着瞧瞧呗!”壮汉说道。
“虽然我不是个专业的兽医,但我对生命的看法都是一样的,既然你们家也有生病的狗,我这就给你瞧瞧去。”靳老师说道。
徐天差点笑出声来,靳老师这是在民众中给他自己树立威严的形象呢!这种心理暗示法在需要求助的人面前是最管用的。
“老李大哥,您也跟着来好吗?”靳老师说道。
“我就不去了,家里还没做早饭呢!我得回去了。”老李挤出人群往自己家中走了去。
那名壮汉的家离栓子家不算太远,不过进去之后徐天发现壮汉的家里比栓子里好不到哪里去,院子中摆放着各种杂物,有些金属架子看起来是有用处的,但是已经生了一层很重的锈。
“您怎么称呼?”靳老师问壮汉。
“我?村里人都叫我老黑,你要是不问,我都忘了自己叫啥名了,不过你知道也没啥用,就叫我老黑大哥吧!他们都这么叫。”老黑说道。
“狗在哪里?”靳老师问。
“跟我进屋吧!”老黑面色突然变得很沉重。
老黑家的房子看起来是那种新农村的房子,大约就是五、六年前盖的,不过屋子里却散发着一股非常酸臭的气味,徐天敢断定,这个老黑和栓子一样,都是个光棍。
“您一个人住吗?”靳老师问道。
“哦!是啊!我婆娘被害了,女儿也嫁到内陆了,现在我一个人住。”老黑说道。
“对不起!”靳老师说道。
“没事,你应该听说了我家婆娘的事吧?老李逢人就讲,那三个被变成母狗的女人之一就是我婆娘。”老李说道。
“您不相信这件事吗?”靳老师问道。
“谁信谁就是傻子!什么犬神,什么做梦,都是有人在使坏,我根本没看见过犬神在海面上走到村里,我也不相信他们全都看到了。”老黑说道。
“当年您没有亲眼目击到犬神吗?”徐天问道。
“我当年在内陆打工,不在家,听说我家婆娘跟犬神一起失踪了我才回来,不过那时候已经晚了,就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过了二十年,现在也没个音信。”老黑的神色突然暗淡了下来。
徐天看见老黑家的墙壁上挂着一个老旧的结婚照,虽然画质很差,但徐天看得出来,老黑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很壮实的小伙子,他的妻子是一个品相非常端正的江南美人模样。
徐天和靳老师又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炕上的两条狗吗?”靳老师问道。
“对,我知道它们已经没救了,我也没打算让你们帮着我把狗救活,让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帮着看一下,狗究竟中了什么毒?”老黑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去一些狗的血液吗?”靳老师问道。
“我明白,你是要拿去内陆化验吧?”老黑说道。
“对,现在我手中没有仪器,我也只能给狗瞧一些发烧拉稀的病,你们村的狗病得太严重了,你应该能理解我们吧?”靳老师说道。
“能。”老黑说得非常斩钉截铁,给徐天和靳老师的感觉非常好,这个老黑看起来是一个非常明事理的一个人。
其实徐天早就看出来老黑的品行了,从他提起妻子时那种落寞,还有二十年都没有续弦就能看得出来老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有针管吗?”靳老师问道。
“你们是警察吧?”老黑突然冒了一句。
徐天和靳老师并没有慌张,其实这一点他们也预料到了,在老黑面前是演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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