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下……」
若海急忙追上前方开路的兽人,面对舜若海一向紧张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情急之下他只能一把抓住舜的手臂,阻止对方继续挥砍藤蔓。
兽人挑了挑眉,有些讶异少年扑过来的举动。
今天小兔子转性了?不怕他了?
「不……不可以……」
若海结结巴巴、磕磕碰碰地陈述砍掉大王花藤蔓的坏处,这期间舜奇迹般的一直很有耐心,既没有不厌烦地掉头走开,也没有大声喝斥。
「你想说砍掉这些——」舜皱着眉,指了指地上七零八落流着恶心黏液的藤蔓,「会加快大王花的生长?」
对对对!若海连忙点头。
低头看了少年一眼,舜的嘴角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他淡淡应了一声,就真的放下匕首不再挥砍大王花的藤蔓。
若海松了一口气,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这时候还缠在兽人的手臂上。直到舜继续往前开路,连带着自己也往前拽的时候,他才觉察到了不对劲!
「啊……」
胳膊被舜的手臂死死夹住,若海几乎是以一种可笑的方式被兽人拖着前进。
「舜……舜……」
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把手抽出来,若海实在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愣愣地开口呼唤兽人,直到头顶那双闪着狡黠光芒的眸子望了过来,若海才明白自己是被舜戏耍了。
轰——
小脸一下子胀得通红,若海扭动身体使劲挣扎。
「别乱动。」
舜低唬了一声,右手从若海的膝盖下穿过,单手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舜?」
「别说话,小心咬到舌头。」
看到少年立刻配合地闭上嘴巴,兽人满意地笑了。他抱起若海以极快的速度在树间跳跃,四周的景致快速在耳后掠过,兽人只需要借助一根树藤,就能在树林间飞窜。
若海有些紧张,悄悄地抱紧了舜,他能感受到每一次跃起,兽人双臂和大腿的肌肉紧绷收缩爆发出来的惊人力道!
好厉害!
……
「到了。」
走出树林,舜轻轻将若海放了下来。前方数百米开外是一条狭长的裂谷,这是远古时候山体运动裂开的巨大裂缝,两边的悬崖呈陡峭向下的走向,峡谷下面非常黑,一眼望不到底,看样子极深,恐怕通到整个卡纳斯山系的内部。
而角雕的巢穴,则恰好筑在这天险的悬崖峭壁之上。
若海小跑到悬崖边上,低头往裂谷里观望,随即被谷底吹起的强风冲撞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心。」舜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拉住,这才避免若海的小屁股摔成两半。
「吓死我了,这里风好大。」
若海拍拍胸口,小心翼翼朝深不见底的裂谷望了一眼,心有余悸。
「要……怎么……怎么……下去……」
可怜的小若海,不看舜的眼睛还好,一旦和那双犀利的眼眸对上,脑子立刻搅成一团浆糊,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里风太大,我们换个地方。」似乎已经习惯了若海的结巴,舜没有再取笑对方。
他半强硬地抱住若海,沿着裂谷边缘走出了好几公里,才在一块突兀的岩石背后找到了下去的路。
巨大的岩石形成天然掩体,阻挡了一部分狂风。舜抱着若海跳了下去,稳稳落在一块突兀的岩石之上。
等到耳畔呼啸的风声过去,若海这才小心翼翼地张开眼睛,他顺着舜手指的方向往下看,这才发现崖壁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平整,而是遍布着大大小小犹如利剑一般向外凸出的岩石。
角雕的巢穴正筑在这些岩石连接悬崖的部位,犹如一个天然的支架,稳稳托住巢穴又可以阻挡狂风避免巢穴不被刮走。
「我们顺着这些岩石下去,就不会被风刮到。」
舜托着若海,让他贴着岩壁慢慢下来。因为担心若海会畏高,舜特意用身体挡住对方的视线,形成一个可靠的屏障,不让他往下看。
下降了大约有十几米,舜和若海找到了一处角雕巢穴。
巢穴垒在乱石堆上,用枯木和干草筑起,似乎铺着一层浅浅的软软的白色绒毛。
成年的角雕每天要飞行好几十公里的路程外出觅食,这个时候巢穴里应该只有鸟蛋或者刚破壳的雏鸟。
若海小心翼翼靠近角雕的巢穴,忽然,巢穴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白色的小绒毛动了一下,露出圆滚滚的脑袋和粉红色的鸟喙。
原来这一窝角雕蛋已经孵化了。
「嘿~小家伙。」
若海对于这种刚出生的粉粉一团的小东西喜欢得紧,伸出手想要摸摸小角雕的脑袋。
「小心。」
舜出声阻止,可还是晚了,若海眼泪汪汪地抽回手,手背上留下了红红的印子,正是小角雕留下的杰作。
舜弯弯嘴角,笑得有些幸灾乐祸。角雕是十分凶猛的猛禽,幼鸟刚出生就十分具有攻击性。
「唔……好疼……」若海含着被啄痛的手指小声嘟囔:「没想到雏鸟这么快就出生了。」
「好奇怪啊……这么大的鸟巢居然只有一只角雕宝宝。」
「原本不止一只的。」舜冷冷哼了一声。
「啊?」
「自己看。」
他扳过若海的小脑袋朝向另一处崖壁,那里同样筑了一个坚固的鸟巢。一只光秃秃的小角雕刚从蛋里出来,还没有睁开眼睛便迫不及待将其他还未孵化的弟弟妹妹挤出了鸟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