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荣欢被这么一顿夸,本来眼底的疑虑消散殆尽,尤其是洪广平眼底的钦佩与敬慕,让他极为受用:“你……你莫不是洪老衙头的……”
昌荣欢说到这,忍不住哽咽了下,“只可惜老衙头当年……”
洪广平上前你来我往,端得是相遇之后叙旧的钦佩与感慨,半点异样都无。
黑蛇看得蛇脸懵逼:……
戏精,特么的都是戏精。
他终于明白何为上梁不正下梁歪,明明前几日这衙头还一副见了那狗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模样,如今……真是,他蛇生果然太年轻了。
就在昌荣欢打算拉着洪广平将过往十多年都仔细询问一番时,突然大堂传来脚步声,步子沉稳有力。
到了近前,大堂内的众人抬眼,就看到一男子逆光而来,一身墨色镶银纹的男子抬步跨入大堂,单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神情淡漠,抬眼间,俊美的一张脸极为出色,薄唇动了下,嗓音一如神情:“父亲。”
陆莫宁的视线落在男子脸上,扫了一眼,难得多看了两眼。
黑蛇不知何时变了回来,扬起尖脑袋看到这一幕,尖脑袋动了动,吐了吐蛇信儿,突然有些不满,蛇尾一摆,就顺着陆莫宁的衣袖,钻进了他的衣服内。
陆莫宁的手腕被蛇鳞一冰,低下头,单指准确无语地摁住了蛇尾,这才收回视线,看向昌荣欢:“昌大人,这位是?”
昌荣欢大笑一声,极为自豪道:“犬子昌文柏,如今任州衙的捕头。来,文柏,见过陆大人。”
昌文柏视线终于落在陆莫宁身上,眼底闪过诧异,显然没想到对方这般年轻:“你就是那破获江氏山庄真假庄主案的县令?”
陆莫宁挑眉,对着昌文柏印象倒是极好:“是。”
昌文柏定了定神,神色寡淡,倒是眉眼真诚了几分,拱手:“见过陆大人。”
对方态度截然相反,让陆莫宁扬了下眉,不过很快就懂了。
怕是这昌荣欢结交的官不少,却为这昌文柏不喜,昌文柏一来问的就是江氏山庄那件事,知晓他是陆莫宁,态度就变了,这昌文柏……倒是有点意思,与他这父亲截然不同。
昌荣欢松了一口气:“文柏你来的正好,陆大人已经答应协助父亲破这件连环杀人案了,这次你配合陆大人,先带陆大人去停尸房去看看尸体,告诉刁仵作一声,让他也尽力配合陆大人。”
昌文柏嗯了声,退后两步,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陆莫宁拿到了他想要的承诺书,抬步朝外走,他也想瞧瞧,这半年死了七个人,到底是何人所为?
陆莫宁这次来就带了两个人,桑培与洪广平。
当然了,还有一条蛇。
陆莫宁想到还被他捏着蛇尾的黑蛇,松开手,黑蛇从袖口钻了出来,露出的尖脑袋上两颗黑漆漆的蛇眸幽幽的,男子低沉的嗓音极为不悦:你敢捏我?
陆莫宁挑眉:只许你找茬?
黑蛇:我怎么找茬了?我是怕你年纪轻,被好看的面皮迷惑了神智。你若是想看,我生前的模样更是不错。
陆莫宁:……
见过自夸的,没见过不这么不要脸的。
黑蛇以为他心虚了:你莫不是真的对这木头桩子感兴趣吧?
陆莫宁忍无可忍,直接不动声色地将黑蛇打了个结,往袖袋里一放。
黑蛇:……
果然是心虚了,突然觉得蛇生无可恋了。
朕这是怎么了,一定是病了。
陆莫宁随着昌文柏去了州衙的停尸房,一踏进去,顿时感觉腐尸味扑鼻袭来,饶是洪广平在衙门见惯了尸体,也忍不住捂住了口鼻,觉得不好闻,可去看陆莫宁,却是淡然自若,仿佛没闻到这味道。
昌文柏看他一眼:“大人不觉得难闻?”
陆莫宁看他:“昌捕头不也没觉得?”
昌文柏似乎笑了下,让眉眼的冷淡缓和了不少:“陆大人请。”
陆莫宁抬步走进去时,就看到整个停尸房摆放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皆用白布盖着,一个老者正坐在唯一的桌前打盹儿。
听到动静,也只是掀了掀眼皮,眯缝着眼,扫了眼昌文柏等人,又重新闭了下来。
昌文柏对老者态度倒是极好:“刁仵作,这就是父亲说的陆大人。”
这刁仵作却并未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尸体,半分未动。
昌文柏眉头皱了下,重复了一遍:“刁仵作,父亲让你协助陆大人验尸。”
刁仵作大概是听出了昌文柏话里的不悦,直接翻了个身,冷哼一声:“嗤,如斯小儿,怎当大任?知州胡闹,尔也如此,州府要衰啊,要衰啊。”
陆莫宁挑眉:这是被刁难了?
洪广平眉峰一厉:“你怎么说话呢?”
桑培直接就撸了袖子。
陆莫宁挥挥手:“退下。”
“可……”洪广平咬牙,可还是退后了两步。
昌文柏大概也没想到这刁仵作竟然会当着陆莫宁的面刁难,头疼:“刁仵作,你莫要胡说,陆大人既然能得到父亲的认可,那就是有能力破获此案。”
“那又如何?小老儿不愿意与小儿为伍。”刁仵作直接一拍桌子,这下子睁开了眼。
陆莫宁撩起衣袍的下摆,在一旁落座:“哦?那刁仵作要如何才能与本官这‘小儿’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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